第十九章_渺渺兮予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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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千千渺渺兮予怀!

  温渺赶到时,万花筒和万宝路正在打架,水生绿萝被万宝路抓成支离破碎,玻璃缸被万花筒一腿踢翻,流出的水淌了一桌子,万紫千举着根鸡毛毯子在后面追,那场面真叫一个鸡飞狗跳。

  温渺觉得她养得不是猫和狗,像养了俩孩子,掏出一包狗粮摇了摇:“开饭了!”

  万花筒立马从门缝奔来,万紫千拍它的头:“你这吃货!”

  再看万宝路,已跳到柜子顶,用君临天下般的目光傲视一切。

  温渺看她一眼,还穿着睡衣,说:“你怎么不换衣服?”

  万紫千脱掉裙子,穿了条短裤,拎了件褂子套上,再看温渺,眉眼一皱:“穿成这样怎么行。”

  于是翻箱倒柜,拎出一件红色礼服:“这颜色好,衬你肤色,穿这件。”

  温渺张嘴,像包了颗鸡蛋:“你没病吧,吃个饭而已,有必要穿成这样?”

  今天是温渺相亲的日子,虽然万紫千认为她和季邺南有一腿,但她极力否认,万紫千为了试探,提出介绍对象,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于是她把相亲宴安排在了今天。

  “你懂什么,这人特有品位,你穿这去就对了,甭管别的。”

  她抓了抓头发,系成马尾,温渺感到不可思议,说:“那你还穿成这,这不磕碜人么?”

  万紫千拎了包,推她出去:“又不是我相亲,磕碜就磕碜吧。”

  去的是新源南路,万紫千把她送进电梯,借口有事先走,望着电子屏上直线上窜的数字,默默哀悼:“保重啊亲。”

  这事儿其实是这样的,两天前季邺南又去了趟博物馆,没见着温渺,但遭到万紫千热情款待,走时便随手给了她几张国家大剧院的vip座票,这姑娘爱文艺,激动到不知所措,季邺南随手又送她一张四季酒店的金卡,顺道提了提温渺,万紫千多机灵,收下卡的同时打包票:“我办事儿,您放心!”

  于是她设了个局,骗了三天才把温渺骗到这儿,半分钟后,温渺站在五十层高的私人会所,俯瞰光怪陆离的北京城,心中一片凄凉,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竟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为了一点儿私利都争先恐后出卖她,势必要和他们绝交一回才甘心,她正凄凉得紧,忽然腰上一紧,回头一看,季邺南眉眼带笑。

  她往边上躲了躲,撒开他的手,道:“你个骗子,离我远点儿!”

  季邺南扬眉:“这没人带你出不去。”牵她手,“跟我来。”

  细白的胳膊,细白的腿,秀气的肩膀是流线的美,拉扯间裙角飞扬,荧荧灯光下后腰柔白如月,季邺南捏着小手,太阳穴突突跳,像一根弦绷到极致,浑身早已血脉喷张。

  有熟人端着酒来,两眼放光,喜悦异常:“这美女谁啊?”

  季邺南脸色平静,眉眼间却得意盎然,道:“女朋友。”

  将说完,手背便挨一巴掌,啪的一声,十分响亮,温渺斜眼皱眉:“谁是你女朋友!”

  熟人喝一口酒,满眼暧昧,当众*,这还不是女朋友?

  不远处有一长者,穿着燕尾服,目不转睛盯着这头。待温渺细看,他已走近,笑眯眯点头:“你好。”

  温渺有点儿意外,亦有点儿惊喜,叫了声:“老钟!”

  老钟咽下一口酒,像吞了一苍蝇,这都是些什么熊孩子,见了面也不尊敬人,老钟老钟的成什么体统。他面不改色,一派温和,凑到季邺南跟前:“人到了,过去看看?”

  季邺南回头,温渺已捧着盘子找吃的去,于是点头,和他去了前厅。

  季邺岷西装革履,胸口别了支钢笔,身后跟了一秘书,意气风发,正和人攀谈,远远看见他,举杯示意。季邺南走近,俩人碰杯,他先道:“好久不见。”

  季邺南说:“前几天你刚派了人去我那儿报到,算不上久,怎么,忙得连露脸的时间也没有?”

  季邺岷笑:“这不来了,你攒的局,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说着扬了扬杯子,想起什么的样子,说:“对了,正巧给你看份资料。”

  身后的秘书上前,捧着一份白纸黑字,季邺南看了一眼,这秘书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季邺岷已开口:“西二环那块地,我拟建一商务区,附近居民楼我也买了,搬迁费已谈妥,所有户主签字同意,等人全搬走,弄一露天ktv也不会扰民,你怎么看?”

  他那意思是,那地儿是从开发商手里合法买来,你说改建不适宜居民,我就出钱再给他们盖一栋,搬走不就得了,这下总不能再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就差你这儿签字了,赶紧的签吧。怎料季邺南一颗心都在他那秘书身上,等想起来时,那秘书还笑盈盈看着他,满眼都是戏。

  他将手中的纸随手搁在吧台,说:“还没盖章就让人先撤,胆儿倒不小。”

  季邺岷问:“什么时候有空,我找你盖章去?”

  季邺南慢条斯理地说:“说不准,我太忙。”

  接着换了杯酒,顺着原路找温渺去,怒火却已在心底腾升,季邺岷那秘书,是郝东升早年一直想撮合与他的吴姗姗,他这儿还没点头,郝东升竟擅自做主把人安排出去,这和他原来的计划有差池,正想着好好说他一顿,抬眼却见有人已跳开舞,音乐舒缓,灯光低迷,艳红的长裙飘来飘去,他皱了皱眉,放下酒杯,擒了胳膊,一路将人拽到窗边。

  温渺还不忘回头道别:“再见,谢谢你教我跳舞。”

  那人也是一帅哥,温润儒雅,笑起来还有俩梨涡,一路目送她离开。

  她喝了点儿果酒,迷瞪得不算厉害,还能看清脚下的路,却踉跄不已,像踩了高跷,刚进电梯便摇摇欲坠。季邺南反手一揽,将人抱在怀,从近两百米的高空徐徐下降,大概因为突然失重,温渺的世界天旋地转,瘫软成一滩泥,贴着季邺南,嘴里叽咕叽咕,开始念:“粉红墙上画凤凰,凤凰画在粉红墙,红凤凰、粉凤凰,红粉凤凰花凤凰。”

  他抚她的脸,眉眼带笑,分开这几年,他错过太多,刚得知她醉酒会念绕口令那会儿,他还做了个梦,梦中的姑娘醉眼朦胧,缠着他闹着要传授绕口令,学不会还不给饭吃,醒来后却一片虚无,他也无奈,竟被同化到这程度,连不切实际的臆想都颇具温渺的风格。

  于是捞着后腰,滚烫的手紧贴她光滑的背,说:“口齿清楚,一字儿不错,你真醉还假醉?”

  她仍在哇啦哇啦念着,猛一抬头,眼里闪着熠熠的光:“当然是真醉了,谁假醉还念一段儿绕口令,太丢脸了!”

  他笑,胸腔都在震动:“你还知道丢脸?”

  她却忽然靠着他的胸,耳朵紧紧贴上去:“别吵……”五秒钟后抬头,道,“季邺南,你的心怎么跳这么快?”

  他本来不觉得,这一说才发现浑身紧绷,太阳穴乃至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像涨满的泡泡,下一秒即将爆裂,却迟迟不到下一秒,他捧了她的脸,看着她的眼:“还有更快的。”

  于是低头,吻下去。

  直达电梯下到二十三层,四壁嵌了木雕和镜子,温渺睁着眼,看四面八方的倒影和季邺南的眉眼,忽然又开始天旋地转,直到叮咚一声,电梯到站,门打开,迎宾小姐带着客人张着

  嘴,像集体塞了颗鸡蛋,她清醒大半,走出电梯,头也不抬。

  季邺南捉过她的手,将人扳到怀中,手指蹭着嘴角溢出的口红,说:“没擦干净,你跑什么。”

  她抬腿踢他,被灵巧避开,没踢上。他笑意盎然,揉了她的发,蹲身替她绑鞋带,丝带绕过脚脖,他的指尖像变戏法,已缠绕出一朵花。他肩膀宽厚,从这角度看去,眉眼清朗如从前,多的是成熟睿智,少的是冷漠倔强,漆黑的短发中央夹杂一丝银亮,许是灯光晃了眼。

  温渺定睛一看:“季邺南。”

  “嗯?”

  “你长白头发了。”

  “……也该老了。”

  “切,这才几年,我怎么就没白头发?”

  “你还小,别担心。”他抬头,“总会有的,我等着你。”

  “……”

  她看着他的脸,那种生不由己的感觉又来了,温渺很烦,甚至以为这是种病,这辈子但凡碰上季邺南,就心花怒放不能治愈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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