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这辈子最幸运的事。_野性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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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秦肆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其实早已经等在了学校门口。

  要不是知道时笑刚才在上课,他早就闯进校园去找她了。

  这会儿电话一接通,他就命令她马上到校门口找他。

  时笑完全理解他的心情,其实压根也没想拒绝他的要求。甚至还心平气和的宽慰了他两句:“你先别生气,我马上就出来了。”

  秦肆气得直接挂了电话,估计是怕她又耍什么花招,说只给她五分钟时间。

  但是他不知道,时笑并没有想过要逃避,只不过是有些害怕,害怕和他见过面之后,她要怎么面对一些注定的事实。

  她收了手机,大步朝校门口走。

  秦肆的车子还是和过往每次一样,停在一个醒目的位置,每次只要她一出校门,就能第一时间精准的找到他。

  她站在校门口隔着来往的人群和车流,拽着书包带远远地望着他车子的方向,渐渐放缓了脚步。

  而秦肆在车里头,一直盯着学校门口在,早就发现了她的身影。

  天空乌云密布,好像下一秒就要狂风骤雨而来。

  时笑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异常的缓慢和沉重,这一刻,她多希望时间停留在这里就好。

  但是不可能。

  时光在不断的流逝,所有该来的都必须得去面对。

  她不能再自私,不能再贪婪,不能再因为自己,将他推向万劫不复。

  所以她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勇敢一点,再坚强一点。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与其让他将来知道真相后追悔莫及,倒不如她先跟他坦白,让他还有及时反悔的余地。

  于是重重地吐出一口郁气,再次加速步伐,穿过马路,径直朝他走了过去,然后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秦肆扭头看她一眼,时笑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立刻垂下了眼睫。

  他眼神扫她一秒,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语气太难听,静静问:“你又抽哪门子疯?”

  “....”时笑心惊胆战的,抬眸匆匆看他一眼,才解释:“没有,是因为有原因。”

  “原因?”秦肆神情冷漠:“什么原因你必须搬出去,还一声不吭的?”

  时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听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姚瑜然找过她了。

  她又暗暗吐了一口气,干脆也就直接道:“因为你为我亏了几千万,因为你为了我和自己姑父一家闹翻了脸。”

  秦肆眉心一跳,立刻不耐烦地问了句:“谁跟你说的?”

  时笑也不看他,因为没有勇气:“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需要别人跟我说。”

  静了一瞬,秦肆好像也猜到了什么。

  他靠在座椅里沉默了两秒,还是觉得很无语:“所以你知道了这些就决定当个白眼狼?”

  “....”时笑终于诧异地抬头看向了他:“不是。”

  “那不然?”秦肆恼火道:“我帮你还帮错了?”

  时笑急红了脸:“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肆也气急道:“那是什么意思你倒给我好好说说?!”

  时笑羞愤地一扭头,把脸别向了窗外:“因为我不想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秦肆愣了下,越发的莫名其妙,觉得这丫头简直不可理喻,开口奚落道:“我看你多少脑子有点不正常。”

  “..”时笑回头,急恼:“脑子不正常的是你!”

  “”这下换秦肆懵逼了。

  他怔愣地看着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之前拼死拼活到底帮了个什么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缓了两秒后,他脸色彻底塌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也是你脑子不正常!”她还从来没有跟他用这么激烈的言辞对过话,今天是第一次,也是因为压抑太久,或许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表达,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地冲他很没良心地质问了出来:“我是你什么人啊?你花那么多钱就为给我安排一个工作?你不是一个稳重睿智的大老板吗?那么多年的书白读了,那么多年了社会经验白混了?怎么突然脑子这么不好使,去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秦肆皱紧眉心,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可时笑还在继续指责他:“我让你去为我做这些了吗?你知道我想要的目的是什么吗?你搞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就因为我随便一句话就把自己的亲姑父给得罪了?是不是我现在要你去杀人你也会去做啊?你说脑子不正常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她把话说得如此过分,秦肆脸色也一度一度变得难看,终于也无法再迁就,咬牙道:“我看你是疯了!”

  想他风光数十年,何时被人这么抨击辱骂过!

  更何况,他这次还是费了大力帮她,换来的却是她这么几句狼心狗肺的指责。

  什么道理?

  但时笑今天却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疯狂的用最尖刻的言语刺激他:“你不要以为这样做,就能证明自己对爱情多么虔诚高尚,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恋爱脑,只有傻子才相信爱情!相信爱情的人,到最后都会变得一无所有!而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所以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嫌钱亏得还不够多,自己还不够惨?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非得让人把你虐的要死要活才觉得活着痛快!”

  “你给我闭嘴!”秦肆已经羞愤到无以复加,反手就将她的嘴巴捂住,另一只手指着她警告道:“你再敢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揍你?”

  时笑这会儿真跟打了亢奋剂似的,甚至上手跟他反抗了起来,将他的手从嘴巴上拉下来猛力推开,红着眼睛继续尖叫道:“你听不得实话是吧?可我哪一句说错了?是你自己非要喊我出来见面的,我出来了说话你又不爱听,那你找我做什么?你有病?”

  他俩在车里吵闹,路过的陌生人听到了一些争执得动静,都抱着好奇心往车里头望。

  秦肆见她跟发了狂似的,又不能真的动手揍她绑她,只好一把又将她推回了座椅里,伸手猛地一拉安全带,将她捆在副驾驶里,然后坐回自己得位置,踩油门,车子一下子飙出去好远。

  时笑怔坐在旁边,担心他开车出事,终于安静了下来。

  秦肆一言不发,将车子正常开出辅路以后,然后一路狂飙。

  时笑抓着副驾驶得门,问他:“要去哪儿?”

  秦肆跟没听见似的,根本不搭理她,侧脸冷漠地盯着前路。

  算了,时笑也怕自己把他刺激得太过了,待会儿惹得他出什么交通事故,只好暂时闭了嘴,等缓一缓再说。

  只是到了半路上,阴沉了半天得天气,终于开始下起了雨,劈里啪啦得砸在车窗上,越来越急。

  最后,秦肆终于将车子停在了江边一处广场上。

  他克制了一路,找各种理由劝慰自己不要跟她计较,这会儿两人安静地坐在车里听着外面的雨声,他还在极力的找原因反思,到底这丫头为什么突然要这样?

  他生气归生气,可理智还尚在。

  毕竟她平时是一特别乖巧温柔的女孩儿,今天突然一反常态对他这么不遗余力的攻击,说出的话甚至一点情面都不留,必定是有很特殊的原因所致。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又沉默的想了好一会儿,时笑也望着窗外好像在想事情,一时间都没说话。

  而车外的雨势并没有一点消减的趋势,连江面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秦肆并不想让事情恶化,也十分想搞清楚背后真正的原因。

  于是把胳膊支在窗棱上,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还是再次先挑起了话题:“你是不是怪我瞒着你跟田强做了投资,现在不仅亏了钱还和姑姑家闹翻,所以愧疚自责,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想让我甩了你是吧?”

  时笑微愣,没料他会一语猜中。更没想到,都这种情况了,他居然还能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跟她心平气和的说出这番话来。

  她一时心情百感交集,恨自己没用,也心疼他太为她着想。

  只是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享受他的所有温柔和深情。

  想想自己当初的目的,和他一比较,简直羞愧难当。

  秦肆缓缓哼出一口气,又道:“这么做完全没必要,就算你有自己的想法,其实大可以跟我好好说,这样直接拿把刀往我心口上桶,你自己痛快吗?”

  时笑怕被他看出自己眼睛里泄露的真实情绪,依然扭头望着窗外,不敢回头,也不吭声。

  “没错,我是为了让你去田强公司才这么做,但也有我自己的原因。”秦肆说到这,又想到一些事情,气极竟还笑了下:“可你也不能这么没良心吧,你刚才说得那些是人话吗?”

  “我就是这么个没良心的人行不行?”时笑赌气似的开口道:“你现在知道也不迟,所以赶快远离我才是正确的选择。”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秦肆再次发飙,一句镇住了她。

  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另一边,时笑正红着眼睛努力憋着眼泪。

  秦肆又缓了半会儿,再开口时,仍然是克制着语气,继续对她训斥道:“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能不知道?我不在家你突然搬走了,今天又跟吃了炸.药似的把我一通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刨了你家祖坟。结果说来说去,我也听出来了,你就是想跟我分开对不对?”

  时笑瘪了瘪嘴,眼泪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哗哗往下掉。

  她也不去管了,就侧坐在副驾驶上,内心万般煎熬,也只能紧紧地抠着门把手,咬牙忍着。

  “再怎么说,对你我也算是尽心尽力,这辈子都没对一个人这么有耐心过。”秦肆愤然道:“所以就算是想分开,你他妈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一上来就把人一通骂,你今年到底几岁,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人?”

  时笑心里又怎么不后悔,明明在他回来之前的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想着要怎么跟他说,斟酌着怎样才能跟他好好道别,给他留最后一丝好印象。

  可刚刚,脑子里的情绪就完全没办法受自己的思想控制,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就说出了口。心里唯一还清晰的目的,就是一定要让他对自己死心,回去继续好好过自己潇洒自如的人生,别再为她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付出没必要的心思了。

  她也不想这样,真的不愿意这样。

  但是已经说出去的话,不可能再收回来。

  特别是他还并没有为此记仇生气,她便越发的百抓挠心,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

  于是这股羞愤的情绪在身体里猛烈的冲击着她的神经,终于最后一道防线爆破,她猛地一低头,双手捂住脸,趴在窗户边放声哭了出来。

  秦肆一愕,立刻伸手去拉她胳膊。

  时笑觉得自己没脸,扭动着身子不肯回头正视他。

  秦肆没办法,探身过去解开了她的安全带,将人强行扯了过来,扒开她满脸泪痕的小脸。

  时笑觉得自己已经羞耻到没脸见人了,浑身颤抖着,还试图转回身去,但是拗不过秦肆的手劲。

  最后,她终于忍不可忍,对他怒叫道:“我是个坏人!不值得你这样你知不知道?!”

  她终于抬起了脸,光明正大地看向了他漆黑的眼睛,抖着嘴唇恶补道:“我对你做过什么你知道吗?当初我接近你是为什么你知道吗?我利用你接近杜彦你知道吗?我和田强是什么瓜葛你知道吗?!”

  她说着,激动地甩开了他的手,继续失控道:“我真的就是个彻彻底底没有良心的人!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这才是真实的我!所以即便是你对我再好,我也始终防备着你,欺骗着你,留在你身边只是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而已!所以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对我明白吗?!”

  秦肆静静的看着她,表情僵硬,眼底神色不明。

  而时笑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急得胸口起伏,泪眼朦胧地盯着她。

  可是过了半响,秦肆却慢慢靠回自己的座椅里,仿佛觉得她还是在发疯,失望地说了句:“你还是先冷静一下。”

  “我现在很冷静!”她再次因他的信任和包容羞愧到难以自控,干脆豁出去了:“我可以保证,我现在是很清醒的在跟你说,并不是在故意气你骂你。”

  秦肆感觉快要被她给折磨疯了,垂头摁着太阳穴,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地疼。

  他要早知道今天找她是这样一个局面,真是不该给她打电话将她强硬喊出来。

  可这会儿已经闹得剑拔弩张了,时笑是铁了心的要把他骂清醒。况且有些事一旦说出了口,就没办法再完整收回去了,她决定一鼓作气:“你是不敢听还是不敢信?你要实在不信就去调查我的身世啊。你去查查我——”

  “滚!”秦肆彻底忍无可忍,转头瞪向她,眼睛都憋出了红血丝:“你要想走现在就滚,别他妈一直跟我瞎逼逼!”

  “.....”时笑觉得这样不行,她必须让他搞清楚事实,这样才能让他彻底醒悟和她划清界限,哪怕反目成仇,也只有这样,他的家人才会理解他包容他原谅他的一时糊涂:“你受不了也要听!我就是故意接近你,为了利用你的关系去接近你的亲姑父杜孟辉,替父报仇!而你还被一直蒙在鼓里以为我有多爱你,甚至亲手把我送到了田强那里搜集证据!所以你问我为什么要从你家里搬走?因为我现在已经拿到证据不需要再利用你了,你明!白!了!吗?!”

  秦肆咬紧后槽牙望,大概是因为愤怒和难以接受,气得太阳穴青筋暴露,脸部线条也绷到僵硬的可怕。

  他搭在窗户上的那只手也隐忍地拽紧了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朝她揍过来。

  时笑身子警惕地往后缩了缩,眼眶也红得跟兔子一样。

  然而下一刻,秦肆突然推开车门下了车,顶着暴雨大步绕过车头来到了副驾驶这边。

  时笑眼神戒备地跟着他移动,直到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弯身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从车里拉了出去。

  狂风骤雨霎时淋了她一满头满脸,又冷又麻。

  秦肆“砰”地一声摔上车门,然后绕回了驾驶位坐了进去。

  时笑站在大雨之中,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刚才某一瞬,她以为他可能被她气到神经错乱,想要将她打一顿,然后推进江里去淹死。

  可是他把她从车上甩下了之后,却一言不发的又回去了车上。

  然后,立刻发动了车子,猛地一打方向盘,踩油门狂飙了出去。车轮与地面摩擦溅起来的一滩水,扑了时笑一身。

  时笑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目送他的车子走远,直至消失在城市暴雨中,才颤抖着嘴唇,拽着拳头弯腰尖叫了一声。

  他走了。

  他终于被她气走了。

  从今以后,她就彻底失去那个不惜一切代价爱她的男人了!

  从今以后,她可能再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如此优秀的男人了!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值得任何人对她这般的好了!

  她如同一个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望着那个早已不见他踪影的方向,唇间溢出了一丝极为痛苦的呜咽,然后突然蹲下.身去,抱住脑袋在大雨中痛哭了起来。

  广场边,人来车往,纷纷奇怪的扭头朝她投来探究的目光,她也不管不顾,始终埋着头,单薄的身形小小的一个,蹲在那里一抽一抽,可怜又无助。

  奥迪车一路开到斯尔科技公司大门口,秦肆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气到爆炸了。

  可是看一眼外面仍然未消减的大雨,手肘搭在车窗上,手背用力地抵了下嘴唇,拼了命压抑着某种情绪。

  最后还是没忍住,又突然一掉车头,往回开了去。

  半路上,雨就已经开始渐停了,阴沉了一上午的天气,随着中午那场大雨,也渐渐明朗了起来。

  等秦肆回到江边广场的时候,大雨刚歇,地面上被冲洗的干干净净。

  刚才那个位置,已经停上了别人的车。

  他目光搜寻了一圈,时笑却早已不见了。

  时笑回去的路上,一身湿漉漉的,地铁上的乘客都打量她。

  反正她也不在乎了,抓住扶手,盯着窗户上自己狼狈的倒影,像个丢了魂的木偶人。

  而她站的地方,脚下都沥出了一小滩水,周围的人都自觉跟她保持着一点距离。

  出了地铁站,离A大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她一路安静地走回去,穿过雨后清新的校园,上楼,进宿舍。

  郑湮婷正在打扫卫生,看到这样的她,吓一大跳:“你这是干什么了?刚才出去没带伞吗?”

  时笑懒懒地抬起眼皮看她一眼,没有力气说话了,重重地点了下头。

  郑湮婷赶紧跑去她床边给她找了套干净的衣服,然后推着她进卫生间去换。

  站在卫生间温热的淋浴下,她一下子又想起了刚才站在雨中看着秦肆开车离开的场景,心口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还是止不住地哭了起来,越哭也撕心裂肺,小脸都皱到了一起。最后扶着墙弓下了腰,坐到地上爬不起来了。

  郑湮婷在外面听着,隔着门问她要不要紧,可里面的时笑没有应声,她急得在宿舍里走来走去。

  听着里头的哭声,她越来越担心,最后只好给曹馨发了条信息叫她快回来,说好像出大事了。

  时笑发泄了这一阵过后,又稍稍缓了口气。

  等二十分钟后,曹馨跑回来的同时,她也把自己简单擦干净,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郑湮婷和曹馨两人,一个帮她吹头发,一个帮她冲感冒灵:“赶紧先喝一包,免得感冒了发烧。”

  时笑伸手轻轻推开,摇头表示不想喝。

  她甚至想生一场大病,最好病到精神恍惚,让她没有任何感觉。

  可曹馨却训斥她:“你自己的身体打算不要啦?这样折磨自己,你妈妈和姐姐不会心疼吗?”

  时笑一愣,想到妈妈和姐姐,犹豫了半会儿,只好又端起来慢吞吞地喝了下去。

  等她们帮她吹干了头发,时笑直接爬到床上钻进了被子里。

  郑湮婷想着这会儿她应该累了会休息一会儿,便拉着曹馨出去,免得打扰到她。

  两个女孩儿一出门就议论了起来:“我看她比你上次还要难受啊,以前我觉得她是咱们几个中间最坚强最独立的,怎么就突然被击垮了。”

  曹馨叹了声气:“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要么让人愉快的上天,要么让人痛苦到死。”

  郑湮婷没谈过恋爱,不了理解:“太傻了,哪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真的不值。”

  “以前笑笑劝我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你看现在,她自己不一样也陷了进去?”

  曹馨记得时笑曾经劝她时,说过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爱情不过就是两个异性之间短暂激情的代名词,没有谁离开了谁会活不下去,等你熬过了这段时间,回头看时还会觉得当初让自己要死要活得爱情,根本一文不值。”

  当时她是怎么跟她说得?

  她告诉时笑:“等你经历了就不会这么说了。爱情这个东西,你相信它就会有,你不信,它才会不存在。”

  所以现在怎么样?

  当她自己经历了,就没有当初那么洒脱了吧?

  于是曹馨对郑湮婷,感慨道:“有些感受你们这些没谈过恋爱的人是体会不了的。况且像她遇到的那个男人,又和岑辉不一样,那么优秀又对她那么好,失去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所以这一次啊,她肯定比我当时还要痛苦。”

  就如同曹馨所言,从那天以后,时笑度过了一段炼狱般的日子。

  好几天没去上课,哪怕回来及时吃了感冒药,也没能抵制住病毒,仍然患了一场重感冒。

  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坐在宿舍的桌前发呆。

  有天中午她在宿舍睡得迷迷糊糊,冯娟跟楼下管理员打了声招呼上楼来看她。

  时笑在昏睡中,恍惚觉得有人握着她的手。

  她心里一喜,不知道当时是做梦还是现实,眼睛都没睁开,便笑了笑,低声咕哝:“你来看我了?”

  冯娟摸了摸她的额头,知道她这是在说梦话呢,心里也堵堵的,皱着眉心叹了声气,轻声问她:“你是不是傻?”

  她这一开口,昏沉中的时笑便发现了不对劲,立刻从自己的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向床边的人,目光还有些混沌。

  冯娟就好像钻进了她梦里似的,忧心地问她:“失望了是不是?”

  时笑神情一暗,没有说话。

  她想,谈不上失望,而是她原本就不该妄想。

  那天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他怎么可能还会原谅她呢?

  冯娟见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好跟她说起案子的进展,要她振作一些,得赶快起来。

  因为她生病,所以这两天都是她和杜攀在联系。

  杜攀说已经把材料都准备好了,这个周末就带我们一起去当年她们爸爸出事的市区,交给当地的警局,要求他们重审翻案。

  时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冯娟又道:“我现在只希望在我们把资料交上去之前,别被秦肆知道咱们的事儿。到时候他提前告诉了杜孟辉,万一那王八蛋提前跑路了可就完蛋了!”

  时笑现在也和姐姐一样了,一听到那个敏感的名字,心口就条件反射的会一阵酸痛。

  只是这会儿因为冯娟这么一句话,没忍住辩解道:“他不会这么做的。”

  “谁不会这么做?”冯娟问:“你说秦肆?”

  “嗯。”

  冯娟微愣,脑子里反应了一秒,突然有所察觉,瞪大了眼睛问她:“你这次和他闹成这样该不是因为他知道这事了吧?”

  时笑看她一眼,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没说话。

  冯娟整个人却如遭雷劈,又赶紧问她:“他都知道了什么?是只知道你利用他,还是知道所有事情,包括我们拿到了杜孟辉的证据决定起诉他的事?”

  时笑突然脑子疼得没得法,有些烦躁道:“你别问了。”

  “所以是都知道了?”冯娟怎么能不着急,毕竟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杜孟辉提前知道了事情真相,然后在被通缉前逃命跑路,所以反复问她重点:“他知道我们准备告杜孟辉的事儿了?”

  时笑从枕头里侧过脸看她,哑着嗓子说了句:“他没你们想得那么坏!”

  冯娟懂了,冷脸看着她,静了两秒,然后无比失望地摇了摇头:“我看你是又开始脑子不清晰了。”

  时笑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她:“杜孟辉现在跑了吗?”

  距离那天和秦肆坦白,已经过去了四天。

  如果秦肆会告诉杜孟辉,当时和她分开以后肯定就会打电话通知他。

  就算他对她当时的话将信将疑,这几天也足够他去查明真相,然后去跟杜孟辉和杜彦摊牌了。

  可是杜孟辉现在逃跑了吗?

  没有。

  这说明他压根就没跟杜孟辉提过这事儿。

  要是提了这事儿,前几天龚明也就不会打电话问她和秦肆到底又怎么了,说他这几天状态特别不正常,不正常到召集大家开会,说要把公司给转出去。

  冯娟被她这一问,也结巴了两秒。

  可是静了一瞬后,她还是十分担心道:“可是万一呢?万一他告诉了他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时笑闭了下眼睛,然后很笃定地说了句:“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冯娟定定地看着她。

  时笑想说,她就是知道。

  本来之前她还没那么确定,所以总是绞尽脑汁想要隐瞒住他。

  可是通过上次投资田强那事,她几乎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一个因为私情,就会包庇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

  哪怕这个坏人,是他的血亲。

  想想当时他是怎么说杜孟辉的?

  他甚至讲起杜孟辉这个人的时候,语气里都是不屑。

  如今要是知道杜孟辉还做了这种这种杀人犯法的事情,他可能包庇吗?

  如果说他因为她的欺骗会生气恼怒,那是肯定的。

  但是说他为了私情而选择跟杜孟辉那种败类同流合污,不管谁怀疑诋毁他,她都没办法认同。

  她不是不理解冯娟的担忧,但也没办法用一两句话跟她解释清楚,只打包票承诺道:“如果他告诉杜孟辉,导致杜孟辉提前潜逃,我会承担所有后果。”

  冯娟讽笑了一声:“你怎么承担?”

  时笑看向她,眼神无比坚定和认真:“用我的下半辈子。”

  她说:“如果他跑了,我下半辈子就是跑遍全世界,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找出来,哪怕同归于尽!”

  冯娟知道她这话带着赌气的成分,但也知道,这话她说得出来,有可能也真的做得到。

  也是无奈。

  她盯着她看了半会儿,终于还是泄了气,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看你真是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冯娟恼火道:“不就是长得帅点,又有点臭钱?可天下有钱有颜的男人多的去了,值得你几次三番的去冒险吗?”

  时笑却满足地笑了笑:“值得啊。”

  “”冯娟动了下嘴唇,简直无言以对。

  时笑知道她不能理解,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能被他那么用心的爱过,是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即便是以后不可能在一起了,也是别人渴望一辈子,可能都无法拥有了美好。

  所以,她不后悔。

  哪怕用那种激烈又残酷的方式将他从自己身边亲手推开,但想到自己曾经拥有过那么一段惊艳的时光,就足够怀念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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