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大了_被迫和死对头一起养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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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大了

  听到这句话,胡九娘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修士修到一定境界,便可辟谷,不入五谷轮回。就算是要吃东西,也不是为了果腹,而是单纯地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以谢峤的修为,怎么会感觉到饿呢?

  不仅胡九娘想不明白,谢峤自个儿也奇怪,他已经辟谷多年,一直餐风饮露,从未有饥饿的感觉,可现在却感觉胃中烧心,饥肠辘辘,迫切地想要吃点东西来缓解一下。

  谢峤按住了腹部,眉头蹙了起来,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模样。

  胡九娘反应了过来,现在不是纠结为什么饿的时候,她连忙说道:“我这就去取点吃食来。”

  修士辟谷,魔宗的根据地没有正儿八经的厨师,更没有什么吃的。还好胡九娘的脑子转的快,去拿了一盘子用来消遣的点心送了过来。

  谢峤饿得狠了,并不挑剔,直接捻起一块糕点塞入了口中。

  糕点软糯,在唇齿间化开,带来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顿时让人胃口大开,连带着那阵烧心的难受劲也压了下去。

  一块糕点下肚,谢峤舒坦了一些,但还是感觉有些空虚。不过盘子里总共就三块糕点,刚刚尝到了个味道就没了。

  谢峤抿了抿唇角,品尝着残余的一点酸甜味,说了一句:“这糕点味道不错。”

  胡九娘文弦音而知雅意,立即道:“这是城中糕点铺里买来的山楂糕,若是尊上喜爱,我再让人送一些过来。”

  谢峤一听见“山楂”二字,就止不住地口齿生津,像是已经尝到了那股酸味了。

  “山楂糕?”他的目光在点心盘上盘旋了一下,评价道,“倒也没什么山楂味,不够酸。”

  胡九娘平日里喜好吃点糕点零嘴,因为这山楂糕太过于酸了,所以她尝了一口就放着没有吃。

  现在说这糕点不够酸?

  胡九娘有些奇怪,在端着空盘出去的时候,还特意捻起一抹残渣尝了尝,一入口,顿时就酸得牙龈发颤。

  胡九娘龇牙咧嘴了一阵,心中嘀咕:就这样还不够酸吗?该不会是魔尊的味觉出现问题了吧?

  胡九娘正腹诽着,身后又传来了谢峤的吩咐声:“再去准备点吃食。”

  “是。”

  胡九娘收起了心思,应了一声,端着盘子快步走了出去。

  ……

  谢峤半躺在小榻上,等到胡九娘走远了,这才慢吞吞地坐直了起来。

  烛影摇晃。

  熏香炉点燃,一缕缕香烟升腾而起。

  谢峤的鼻尖轻轻一嗅,这香是他用惯了的,平日里没觉得怎么,可现在却感觉这味道太过于甜腻,让人喘不上气来。

  他伸手一挥,熏香炉“呲”得一声熄灭。同时窗格应声推开,夜风徐徐而来。

  就算是这样,谢峤还是觉得胸口发闷,坐了一阵都不得好转。他干脆翻身从窗户出去,来到了小院中。

  院子空旷。

  小桥流水,月影摇晃。

  谢峤来到小池塘边上,借着月光,可见水面荡漾,菡萏摇曳,莲叶下锦鲤摇尾,颇有意趣。

  盯着看了片刻,谢峤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终于觉得松快了起来。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近日来变得格外地娇贵,闻不得东西,又动不动地胸口发闷,头晕无力的。

  若不是他了解己身情况,都要以为是中了蛊了。

  还是得寻一医修来看看。

  不过现在身在中州,多少有些不便,也没有值得信任的医修,还得好好物色一番。

  谢峤正想着事情,倒是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

  那边,胡九娘很快就派人送来了一桌子的好菜,是在城中酒楼定的,用得都是价值不菲的灵兽灵草,不仅可以满足口腹之欲,还可以补充灵气。

  谢峤方才还饿得不行,现在看着一桌子的菜却失去了胃口,挑挑拣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这些菜太过油腻,还不如刚才的山楂糕清爽。

  一想起山楂,谢峤顿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想喝点什么来解渴。

  他环视了一圈,果然看见了一坛子的酒。

  胡九娘知道谢峤好酒,特意选了一坛上好的佳酿,虽然比不上醉生梦死,但也不差了。

  谢峤来了兴致,斟上了一杯,准备对月独饮。岂不料,酒还未沾上唇,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刚刚平复下去的胃又是一阵翻涌。

  “呕——”

  谢峤侧过脸去,酒杯不小心打翻在地上,碎了一地。

  胡九娘听见了动静,还以为有贼人潜入院子里,连忙走了进来。一到院子里,看见的就是谢峤苍白着的脸在干呕。

  她心头一跳,伸手扶住了谢峤,关切问道:“可是尊上修炼出了岔子?”

  谢峤的呼吸微微急促,借着胡九娘的手臂坐了起来。他的眼尾泛红,声音有些沙哑:“不是修炼上的事情。”

  胡九娘:“那是……?”

  谢峤自己都云里雾里,不知道是怎么了,沉默了片刻后,道:“去请个靠谱的医修来。”

  胡九娘犹豫道:“这个节骨眼,很难找到靠谱的医修。”

  现在的情况很尴尬,万宗盛会即将召开,到时各个宗门之间都是对手,现在去请医修,岂不是露了个破绽给别人?

  再说了,以谢峤如今的修为,能医治他的医修只能说是凤毛麟角,极其难找。

  谢峤也知道胡九娘的难处,其实他就是难受了一些,并不危及生命,说起来也没这么着急。

  于是说道:“先物色着,其他的……等万宗盛会结束了再说。”

  胡九娘低头:“是。”

  经过这一折腾,谢峤也失去了饮酒的兴致,他只是空望着悬在半空的明月,按着小腹处,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

  夜色冷清。

  在相同的天空下,有人一起仰头望月。

  月光斜斜洒落了下来,倒映出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

  沈孤雪端坐在窗前,就算此时没有外人,他也依旧没有丝毫的懈怠,腰背挺直,神情淡漠。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白玉酒壶与两个酒杯,酒杯上绘制着梅花疏影,不失雅致。

  喝酒误事,容易让人放纵,故而沈孤雪以往都是滴酒不沾的。

  在十万大山的梦境中,是他第一次喝酒,偏偏就是这一次,让他做尽了荒唐事。

  虽然是在梦中,但那些情节都历历在目,如此的清楚明了,让人……难以忘却。

  沈孤雪垂眸望去,杯中酒液摇晃,粼粼波光中,倒映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将酒杯送到了唇边,行动间神情肃穆,看起来不像是在饮酒,倒像是在进行什么祷告似的。

  薄酒入口。

  沈孤雪做足了准备,倒是没有像第一次那般窘迫,但烈酒辛辣,依旧是尝不出有什么好喝。

  他的眉头拧了起来,像是受刑一般,慢慢地喝完了杯中的酒。

  酒不好喝。

  沈孤雪品尝着口中残余的酒味,其实他也不知,到底是想要喝酒,还是想要别的什么。

  夜漫漫,风渐冷。

  沈孤雪毫无睡意,双目依旧清明,他遥遥望着窗外的星月,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逐渐柔和了下来。

  ……

  转眼间,就到了万宗盛会再次召开的日子。

  前些日子魔尊不见踪影,魔宗的弟子们都加紧了尾巴做人,不敢张扬放肆。

  现在魔尊回来了,弟子们有了主心骨,自然要大招旗鼓地参加万宗盛会,好好地出一回风头。

  就连胡九娘的都是这么想,这不,她特意新制了一套行头,准备着给魔尊奉上。

  谢峤一向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任由胡九娘摆弄。

  站在镜前。

  一袭洒金织花长袍上身,衣摆上绣着得是鹤乘祥云的花纹,通体都是金线,走动间波光粼粼,便显现出十足的华贵来。

  穿好了衣裳,胡九娘又取来了一条腰带,半跪着给谢峤系上。

  腰带严丝合缝地贴上腰线,正准备扣上金玉扣之时,胡九娘奇怪地“咦”了一声。

  谢峤分出了一些心神,问道:“怎么了?”

  胡九娘的目光一转,不太确定地说:“这身衣服不太合身……”

  谢峤低头一看,果然,腰带好像短了一截,怎么也扣不上去。

  他没想其他,自然而然地说:“许是衣服尺寸错了。”

  胡九娘当即反驳道:“不可能,这衣服是我亲去定做的,尊上的尺寸,闭着眼睛都不会写错。”

  不是衣服错了,那就是……谢峤变胖了。

  难不成是吃胖了的?

  可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在筑基之时,修士的身高体型就已经定下,除非晋升元婴重塑身体,不然不会有任何的变动。

  连生老病死都能避免,更不用说是高低胖瘦的变化了。

  谢峤望了一眼镜子。

  镜子的少年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谢峤出身乡野,无门无派,又无师长教导,在修真路途上都是摸爬滚打过来的,有很多忌讳都不知道——一般弟子都会选择在青年时筑基,可保持着巅峰时的体格与样貌。

  但是谢峤不知道,所以他在身量未足的少年时期就筑基了,一直保持着纤细的体型,后来步入元婴也未曾想着去重塑身体。

  镜子中的身体,谢峤不知见了多少次,极为熟悉,现在细细看去,发现了一点异样。

  他的腰身……好像真的变粗了一些。

  这个变化并不明显,只是稍稍变宽了些许,若不是今天换了一身讲究贴身的衣服,还不能发现。

  谢峤侧过身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是平坦的小腹微微有了起伏。

  胡九娘:“尊上,这是……?”

  谢峤打了个哈欠:“没事,换条腰带就是了。”

  小腹突起,应该是藏在里面的白玉盘作祟,有了这般的变化,应该代表着离出世近了。

  关于神器白玉盘的事,谢峤并不打算对属下说,就含糊地带了过去。

  胡九娘见状也不好多问,取来了另一条稍宽松点的腰带,系了上去。

  在动作间,胡九娘不经意间碰到了谢峤的小腹,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了一抹异样的神情。

  干呕,胸闷,嗜酸,腰身还变宽了……若不是魔尊乃是男儿身,她都要以为魔尊是怀孕了。

  思绪一闪而过。

  胡九娘并没有将这个荒谬的念头当真,她直起了腰,说道:“尊上,好了。”

  谢峤垂下了手臂,再度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中少年身着一袭华贵的红衣,犹如一团火焰燃烧,衬得眉眼如画,唇颊嫣红。

  但没有人会错认为少年是精致而孱弱的,因为他的指尖转着一抹锐利冰冷的刀光,足以噬人性命。

  谢峤凝视了片刻,撩起了脸侧的发丝,露出了额角一道暗红云纹般的伤疤。这伤疤平添了一股煞气,冲淡了艳丽之意。

  他转过身,语气平稳:“去。”

  胡九娘深深拜服:“是,尊上。”

  ……

  魔宗出行极为招摇。

  光是谢峤的座驾就已经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是一具上古妖兽的尸骨。

  妖兽足有十丈高,白骨看起来并不阴森,而是犹如玉做的一般,在日光下流转着晶莹的光辉,每落下一步,都引起地面一阵颤动。

  “这是魔宗的弟子,那上面坐着的,应该就是魔尊了……”

  “我觉得比画像上的好看。”

  “切,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该不会孤雪仙君见他长得好看,就会手下留情了吧?”

  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都在议论着即将开始的万宗盛会。当然,最受关注的还是魔尊谢峤与孤雪仙君之间的胜负较量。

  “赢的必定是孤雪仙君。”

  “魔尊谢峤更胜一筹!”

  “我觉得……”

  “不,是我觉得……”

  ……

  相比于魔宗,明月宗可以说得上的质朴。

  他们没有用引人注目的坐骑,也没有招摇过市,就是如同平时一样,简单地从住处走了出来,然后再走向万宗盛会的现场。

  年长点的弟子习惯了这般的作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唯独新进门的年轻弟子愤愤不平,握拳道:“我们也应该用飞剑御空,狠狠地挫一挫魔宗的气势才是!”

  在弟子们看来,明月宗与魔宗一样都是夺魁的大热门,不必如此低调,合该张扬显目一些。

  这个说辞一出,不少弟子都跃跃欲试了起来。

  首席大弟子见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其他弟子反应了过来,遮遮掩掩的向后看去,在看见沈孤雪现身后,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一个字都不敢说。

  沈孤雪缓步走来,每一步都落下恰当好处的尺寸。他浑身并无饰品点缀,唯发间一支玉簪,手持一柄长剑,但却同样令人侧目。

  因为……他是孤雪仙君。

  弟子们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弟子笑着说道:“难道我们不招摇过市,就会在万众盛会上输给魔宗吗?”

  弟子们摇摇头。

  大弟子说:“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于是明月宗的弟子们并肩而立,默契地跟在了沈孤雪的身后。

  一路行去。

  果然,就算没有用御剑飞行的方式吸引目光,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明月宗的队伍。

  旁人议论了起来。

  “看看明月宗的弟子,这才是正道宗门的气魄。”

  “确实如此,这样一比较,魔宗到底是上不得台面。”

  “我们正道宗门,无须比较外物……”

  听了旁人的言语,弟子们恍然大悟——果然孤雪仙君有先见之明,若是真的御剑飞行,就真的丢明月宗的脸了。

  弟子们纷纷投去了仰慕的目光。

  可实际上,沈孤雪并没有考虑这么多,他望着前方,眼瞳沉沉,却在想:等下,会见到谢峤吗?

  ……

  魔宗的队伍先一步抵达了万宗盛会现场。

  胡九娘小声提醒:“尊上,到了!”

  谢峤一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听到了胡九娘的声音,这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到哪里了?”

  胡九娘:“……万宗盛会!”

  谢峤打了个哈欠,这才清醒了过来。

  最近一段时日,谢峤恶心干呕的毛病是好了不少,但又时不时地犯起困来了,一天有半天是在昏睡着的。

  可参加万宗盛会是件大事,他只好忍住困意,站直了起来。

  胡九娘见状,掏出了一袋子的零嘴递了过去。

  谢峤看了一眼,在看见袋子里装着的山楂球时,眼睛顿时一亮。最近他的口味有些奇怪,偏爱一些酸的东西,不够酸还不爱吃。

  现在见了山楂,他直接捡起一枚塞到口中,一股酸味涌了上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也感觉不到困倦了。

  胡九娘无奈道:“尊上,您先歇会儿……”

  谢峤就不客气了,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山楂一颗一颗地往嘴巴里面塞。

  随着时间流逝,四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人对他侧目。

  谢峤吃得认真,也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等吃得差不多了,慢悠悠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谢峤:“?”

  沈孤雪:“……”

  目光交汇间,四周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世人皆知,魔尊谢峤和孤雪仙君不对付,势同水火,不能相融。平日里不见面则已,一见面就非要打个你死我活的。

  围观者交换了一个眼神:该不会现在就要打起来吧?

  谢峤没有注意到四周诡异的氛围,他的嘴巴里还塞着两枚圆滚滚的山楂,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用眼神示意:你站这里看我干嘛?

  沈孤雪神色不变:……路过。

  谢峤心想,这沈孤雪越来越奇怪了。

  沈孤雪却在想,谢峤怎么越来越像明月宗上养着的灵猫了。

  围观者:打起来!打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就收藏一下QAQ这对我很重要,谢谢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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