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失贞
郑丹盈揉了揉被捏痛的胳膊，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很乐意留下来看刘裕之怎么羞辱人，必要时刻不介意跟他一个鼻孔出气。
但那是以前，又不是现在。
思维一旦发生转变，观看的角度也会跟着看。那个又冷又傲还包藏祸心的郁亲王，如果换个角度想，何尝不是一头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呢？
刘家没了皇后，郁亲王也没了贵妃的娘，一命抵一命，上一辈的恩怨为何延续到下一辈？
萧羽兮对他明显的冷嘲热讽表现出惯有的漠视，搭都懒得搭理。
刘裕之扯了下嘴角，拦住他去路：“是男人就别怂。你不是擅长箭术吗？好，我们就比这个，怎么样郁王殿下，怕了吗？”
“不好意思，本王没这个雅兴陪你玩儿，你要是实在闲得发闷，身旁不是有个现成解闷的？”
“萧羽兮！”刘裕之忽然大吼了一声，“你和你娘一样，都是天生的贱种，永远只会躲在暗处玩阴谋诡计，算计他人！你不敢，因为你跟你娘都是一个德行！”
“你c再c说c遍。”
隔着空气，郑丹盈都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怒火，抑制不住地往上蹿着，仿佛要燃尽眼前的一切。
一直以来，大家背地里对郁亲王诸多言论，胜利者如郭刘两家，每每见面总免不了彼此夹枪带棒挖苦一番。
但是像今天这样指着鼻子大骂，还是头一次。
刘裕之满不在乎地望着他，一幅我就说了，又如何的表情。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郑丹盈忽然觉得郁亲王有些可怜，也可能是少女惯有的侧影之心在作怪。
等她缓过神来，场上的局势更紧张了。萧羽兮身形一闪，下一刻，场上的人变成对峙的模样。
萧羽兮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冰冷的剑锋直指对手，那冷冽的杀气，似乎分分秒秒将人撕裂。
正当郑丹盈被这股扑面而来的杀气压得喘不过气来时，一回头，发现刘裕之也没闲着。
他第一时间挽起了场上的大弓，强壮有力地手臂将弦拉成接近满月的样子，澄亮的箭头泠泠地对着持剑之人，嘴角轻蔑地往上斜吊起来。
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
“不知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啊。”刘裕之啐了一口，眯起一只眼。
五岁学武，八岁随太尉出征，十一岁在北漠徒手打死三头恶狼再对比自三年前上元夜后，一直深居简出，风稍微吹吹就咳嗽不止的郁亲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更有胜算。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千钧一发之际，可以说是想都来不及细想，也可以说是抽风，郑丹盈挺身而出，将胸口挡在刘裕之的箭头前，或者说郁亲王跟前。
紧闭的双眸微微颤抖着，不知哪里吹来一阵狂风，让她整个人漂浮起来一般，火红的身躯仿佛随时要被吹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双方都怔住了。
郑丹盈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将手臂垂放下来，尴尬道：“裕之哥哥，你们这样要是让太后她老人家瞧见，多说不过去。”
这解释有多牵强人意也不用多少吧？不过被她这一挡，双方都冷却了不少，刘裕之也知道自己刚才行为有些过激，不过对郑丹盈的临阵倒戈不满也是真的，冷笑两声后，扔掉手中弓和箭，走了。
临走前，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在讽刺郁亲王。
握剑的手也垂下来。
郑丹盈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格外修长，近乎苍白，有种玉的通透。
忽然，一声清脆的女音打破空气中的沉闷，周宝婴慢悠悠地骑着一匹俊俏的马儿过来，“表哥，你看这匹怎么样？”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望过去。
周宝婴抹了淡淡胭脂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娇羞，她今天打扮得颇是惹眼，并且石破天惊地穿了一件鲜亮的粉色裙装，头上的发饰也比往日繁复考究了不少。
萧羽兮没有说话。
周宝婴这才注意到有外人在场，而且还是郑丹盈！她蹙了蹙眉头，走过去道：“表哥，她是不是又惹你不快了？”
也不怪她，刚刚一直在后面的马厩里挑马。今天是她十五岁生辰，郁亲王很早就许诺过，早到那个时候他还是周贵妃宫里的二皇子。一天，周宝婴去给贵妃请安，贵妃宫里来了荔枝，命人用水晶盘盛了满满一大盘子，让她与表哥在后殿的琉璃棚下玩耍。
周宝婴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姑娘，梳着包包头，脸也圆圆的，她说想骑马，但是祖母不准。
郁亲王听了深表同情，豪气地许诺，等她长大后一定送她一匹好马，再把自己的马场分一半给她！
今天就是这个诺言兑现的日子。
如此隆重的日子，却被不速之客打搅了，周宝婴深深为表哥鸣不平。
萧羽兮这个人自小就是这样，别人生气不高兴要么破口大骂，要么借酒浇愁，反正就是各种发泄。但是他不一样，他越生气越沉默，那种沉默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周宝婴阴沉着脸朝郑丹盈走过来：“听说太后连新得的胭脂马都赏给你骑了，你现在不是该在一旁偷着乐么？你们郑氏如日中天还不够，连这点安宁也不能给人吗？”
郑丹盈本来还想提醒一下，让她闭上嘴巴，没看到那个人脸色有多难看？傻子都看得出来你暗恋人家，但是人家对你明显没想法懂不？
周宝婴见她不吭声，心想她与传闻中一样，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仗着皇上太后撑腰，其实就是个蠢货。
“也是，像你这种趋炎附势的之家出来的人，是不会懂何为‘礼教c德行’，更遑论别的。多少寒门学子苦读数载也不只能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刀笔小吏，哪像某些人的二哥，明明什么也没做，却领着被人一辈子都摸不着的俸禄，可惜草包就是草包，烂泥扶不上墙。”
周宝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郑家人是出了名的护短，郑丹盈也不例外，周宝婴讽刺她该死，居然骂二哥是草包？
“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
周宝婴楞了一下，接着“啊——”一声尖叫。郑丹盈高高扬起的马鞭，啪地一声，非常响亮有力地抽在她座下的马臀上。
那马本来就跟它不亲，陡然受痛，吓得拔腿狂奔。周宝婴抱着马脖子哭得稀里哗啦，最后还是被甩了下来，眼看就是不死即残的局面，一个侍卫凌空而起将人接住，放在原地。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周宝婴，妆也哭花了，立在原地可怜兮兮地望着表哥。
那侍卫救完人后，闪身就不见了。
郑丹盈走过去，甩了下鞭子，猎猎的风声立马让周宝婴联想到刚才一幕，整个人都缩了起来，警惕地瞪着她道：“你c你还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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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一旦发生转变，观看的角度也会跟着看。那个又冷又傲还包藏祸心的郁亲王，如果换个角度想，何尝不是一头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呢？
刘家没了皇后，郁亲王也没了贵妃的娘，一命抵一命，上一辈的恩怨为何延续到下一辈？
萧羽兮对他明显的冷嘲热讽表现出惯有的漠视，搭都懒得搭理。
刘裕之扯了下嘴角，拦住他去路：“是男人就别怂。你不是擅长箭术吗？好，我们就比这个，怎么样郁王殿下，怕了吗？”
“不好意思，本王没这个雅兴陪你玩儿，你要是实在闲得发闷，身旁不是有个现成解闷的？”
“萧羽兮！”刘裕之忽然大吼了一声，“你和你娘一样，都是天生的贱种，永远只会躲在暗处玩阴谋诡计，算计他人！你不敢，因为你跟你娘都是一个德行！”
“你c再c说c遍。”
隔着空气，郑丹盈都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怒火，抑制不住地往上蹿着，仿佛要燃尽眼前的一切。
一直以来，大家背地里对郁亲王诸多言论，胜利者如郭刘两家，每每见面总免不了彼此夹枪带棒挖苦一番。
但是像今天这样指着鼻子大骂，还是头一次。
刘裕之满不在乎地望着他，一幅我就说了，又如何的表情。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郑丹盈忽然觉得郁亲王有些可怜，也可能是少女惯有的侧影之心在作怪。
等她缓过神来，场上的局势更紧张了。萧羽兮身形一闪，下一刻，场上的人变成对峙的模样。
萧羽兮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冰冷的剑锋直指对手，那冷冽的杀气，似乎分分秒秒将人撕裂。
正当郑丹盈被这股扑面而来的杀气压得喘不过气来时，一回头，发现刘裕之也没闲着。
他第一时间挽起了场上的大弓，强壮有力地手臂将弦拉成接近满月的样子，澄亮的箭头泠泠地对着持剑之人，嘴角轻蔑地往上斜吊起来。
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
“不知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啊。”刘裕之啐了一口，眯起一只眼。
五岁学武，八岁随太尉出征，十一岁在北漠徒手打死三头恶狼再对比自三年前上元夜后，一直深居简出，风稍微吹吹就咳嗽不止的郁亲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更有胜算。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千钧一发之际，可以说是想都来不及细想，也可以说是抽风，郑丹盈挺身而出，将胸口挡在刘裕之的箭头前，或者说郁亲王跟前。
紧闭的双眸微微颤抖着，不知哪里吹来一阵狂风，让她整个人漂浮起来一般，火红的身躯仿佛随时要被吹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双方都怔住了。
郑丹盈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将手臂垂放下来，尴尬道：“裕之哥哥，你们这样要是让太后她老人家瞧见，多说不过去。”
这解释有多牵强人意也不用多少吧？不过被她这一挡，双方都冷却了不少，刘裕之也知道自己刚才行为有些过激，不过对郑丹盈的临阵倒戈不满也是真的，冷笑两声后，扔掉手中弓和箭，走了。
临走前，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在讽刺郁亲王。
握剑的手也垂下来。
郑丹盈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格外修长，近乎苍白，有种玉的通透。
忽然，一声清脆的女音打破空气中的沉闷，周宝婴慢悠悠地骑着一匹俊俏的马儿过来，“表哥，你看这匹怎么样？”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望过去。
周宝婴抹了淡淡胭脂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娇羞，她今天打扮得颇是惹眼，并且石破天惊地穿了一件鲜亮的粉色裙装，头上的发饰也比往日繁复考究了不少。
萧羽兮没有说话。
周宝婴这才注意到有外人在场，而且还是郑丹盈！她蹙了蹙眉头，走过去道：“表哥，她是不是又惹你不快了？”
也不怪她，刚刚一直在后面的马厩里挑马。今天是她十五岁生辰，郁亲王很早就许诺过，早到那个时候他还是周贵妃宫里的二皇子。一天，周宝婴去给贵妃请安，贵妃宫里来了荔枝，命人用水晶盘盛了满满一大盘子，让她与表哥在后殿的琉璃棚下玩耍。
周宝婴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姑娘，梳着包包头，脸也圆圆的，她说想骑马，但是祖母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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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兮这个人自小就是这样，别人生气不高兴要么破口大骂，要么借酒浇愁，反正就是各种发泄。但是他不一样，他越生气越沉默，那种沉默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周宝婴阴沉着脸朝郑丹盈走过来：“听说太后连新得的胭脂马都赏给你骑了，你现在不是该在一旁偷着乐么？你们郑氏如日中天还不够，连这点安宁也不能给人吗？”
郑丹盈本来还想提醒一下，让她闭上嘴巴，没看到那个人脸色有多难看？傻子都看得出来你暗恋人家，但是人家对你明显没想法懂不？
周宝婴见她不吭声，心想她与传闻中一样，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仗着皇上太后撑腰，其实就是个蠢货。
“也是，像你这种趋炎附势的之家出来的人，是不会懂何为‘礼教c德行’，更遑论别的。多少寒门学子苦读数载也不只能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刀笔小吏，哪像某些人的二哥，明明什么也没做，却领着被人一辈子都摸不着的俸禄，可惜草包就是草包，烂泥扶不上墙。”
周宝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郑家人是出了名的护短，郑丹盈也不例外，周宝婴讽刺她该死，居然骂二哥是草包？
“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
周宝婴楞了一下，接着“啊——”一声尖叫。郑丹盈高高扬起的马鞭，啪地一声，非常响亮有力地抽在她座下的马臀上。
那马本来就跟它不亲，陡然受痛，吓得拔腿狂奔。周宝婴抱着马脖子哭得稀里哗啦，最后还是被甩了下来，眼看就是不死即残的局面，一个侍卫凌空而起将人接住，放在原地。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周宝婴，妆也哭花了，立在原地可怜兮兮地望着表哥。
那侍卫救完人后，闪身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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