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凶杀案
“何必与那些粗俗的登徒子挤来挤去？盈儿，咱们去那边的茶楼上包一个有大窗子的厢房，此处离芙蕖道甚近，听说那边有个卖青团的老妪，她家的青团号称全京都第一，让红药去买。咱们就坐在上面喝茶，看热闹，岂不美哉？”
茶楼的老板见来的是一男一女，服侍华而不俗，生得极其的俊，五官依稀相仿，立马猜出了来历，笑吟吟道：“公子c小姐楼上请。”
俩人喝着茶，等红药买青团。
郑丹盈望了望不远处巷口的人丛，里三层外三层，大约围了近百十号人。路口还有官兵把手，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啊呀！”郑丹盈边看边伸手端茶盏，刚触及边缘就个烫回来。
“怎么这么不仔细？嘘嘘——”郑友颜温柔地抓起妹妹的手，撮嘴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呢。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撞开来，红药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
“说清楚！”兄妹俩异口同声地站起来。
红药喘着粗气，有些语无伦次：“杀人了昨晚有人亲眼看见是大公子”
这怎么可能！
郑丹盈震惊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大哥是掌柜刑事的廷尉，处决几个人犯还差不多，杀人？
何须他动手。
她宁可相信二哥杀人，也绝对不相信老谋深算的大哥会杀人，还让人撞见！
郑友颜很快冷静下拉，让红药喝口茶水，慢慢说。
原来红药方才奉命去隔壁的芙蕖道买青团，看路口堵了许多人，她便想方设法挤进去。她知道这也是三公子的意思，不然派谁去买青团不好，偏派自己？
她自然得尽心尽责地打探一番。
没想到挤进去后，立马看见一具血淋漓的尸体横躺在地上，仵作也来了，旁边围了七八个捕快。
红药吓得差点晕过去。
群众们议论纷纷。
她左听一句右听一句，拼凑出事情的大概来。死者是翰林院的吴姓学子，寒门出身，尸体是在晌午时分发现的。
腹部被人捅了两刀，嘴里还塞了片碎布，想必是为了阻止他呼救。
那发现他的小乞丐说，给人用破席子裹了，塞在一辆废弃的板车下。
他打那路过，看见草堆里露出一双鞋子，做工甚好，就想捡来自己穿，谁知拖出个死人来。
芙蕖道一带住的都是些小摊小贩，穷人乞丐，可那学子又非京都本地人，何故到这里来？
还被人杀了，多大的仇。
忽然，人丛里跳出个三十来岁络腮胡大喊，嚷道：“这人我见过，就是昨晚！”
吃瓜群众一下子沸腾了。
那汉子见自己成为焦点，颇有些自得，上前两步：“昨晚我在东边夜市上做完买卖回来，看见一个翰林学子打扮的人往巷子里头钻，我当时还纳闷来着老汉我在这小巷子里住了十几年，没听说谁家出了个翰林郎。可没过多久，又一件怪事发生了——”
“什么事？”众人忍不住追问。
红药躲在人群里暗笑，这人不去天桥下说书真是可惜了。
谁知汉子话锋一转，对几个捕快道：“我若说我看到廷尉府郑大人了，你们信不？”
众人开始喝倒彩。
一个夜市上卖臭豆腐的，也好意思说认识廷尉大人，不是吹牛是什么？
唯有红药仿佛被针戳了一下般，心底惴惴不安。
那汉子见状憋红了脸，嚷道：“反正我就是认识，就是见过，怎么着！那古话说的好，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咧！我那浑家早年给各贵人府上送过白菜茄子，有一回她脚扭了，让我去送，恰好赶上郑大人从外头回来你们若不信，尽管去打听！我钱老二在这条街住了十几年，蒙过谁？”
“那跟案子有什么关系？”众人反问。
自称钱老二的汉子冷笑了一下，眼角堆起条条黑红的褶皱，“怎么没关系？你也不想想，这里可是芙蕖道，要往十年前说起，大小算个地儿。如今——不提也罢！”
众人便知他说的是三四十年前的芙蕖道，也曾是富户商贾云集之地，哪像如今这般破败？
可这跟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钱老二道：“那个点外头早没人了，巷子里也半黑不黑的，我就瞧见郑大人独自从里面匆忙忙出来，脸色也不太好——”
“那然后呢？”有心急的人追问。
“当然是跳上马车走了呀！”钱老二嚷道。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便逐渐有了些想法，又议论开来。
这时，去附近问话的官差回来汇报情况，有离得近耳朵尖的百姓听得清清楚楚：昨夜戌时接近亥时，有两户人家听见外头传来动静，似乎是人脚步声。
听起来还挺乱的，有个小孩说听见有人叫了一声。
那个点大部分人家都睡着了。
钱老二啪地拍了下巴掌，嚷道：“对对，就是快亥时！我就是那个点儿碰到廷尉郑大人的，准错不了！敲梆子的老莫跟我是老熟人了，不信你们也可以找他来作证！”
几个差役听得面面相觑，此乃兹事体大，也不敢表态。为首的那个高个子捕快道：“既然如此，认证都先带回衙门里录口供画押，尔等再去核查。若此事真与郑大人有干联，需得先行上报，再作定夺。”
正要将人带走，人群里几个翰林学子模样的人冲出来，其中一人哭道：“菖蒲兄，你怎么就没了呢？好端端的，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你这一死，你姐姐还有你家中老母亲可怎么办呐！”
“菖蒲兄，你我同窗三栽，殷勤谨慎，没想到今日落得这般田地！”
“吴兄啊吴兄，有道是胳膊肘拧不过大腿，咱们这些寒门子弟怎么跟人家斗，你啊何苦来着！”
三四人将尸首团团围住，哭得那叫一个悲切。围观者听说他是寒门子弟，家中尚有姐姐老母需要照料，年纪轻轻惨遭毒手，心里头都不是滋味。
其中一人恨声道：“差役大人，我有实情上报！”
带头差役让他请说。
那人猛地站直了身子，红着一双眼朗声道：“我这位同窗平日里性情儒雅，在翰林院勤奋好学，从不与人结怨！唯有数日前联名弹劾郑三公子一事，得罪了他家，菖蒲他曾私下与我说过，一定要找出郑氏的过失”
红药瞅着那说话的人甚是眼熟，想了好一会儿，那不就是周氏之子周启微么！
心想坏了，连忙奔回来报信。
“三哥，咱们要不要先通知大哥去？”郑丹盈担忧地望着他。
郑友颜眉头紧拧，盯着下面一干激动的人群，他们受了周启微等人的煽动，有的已经带头嚷嚷要去廷尉府找郑大人出啦当年说个清楚。
“走。”郑友颜当即立断。
拉着郑丹盈上了马车。
一面吩咐人骑快马去廷尉府给大哥报信，让他及早做准备；一面命人通知二哥火速回家。
郑丹盈清楚，以大哥的智慧，除非对方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光靠几个似是而非的口供是奈何不了他的。
三哥就怕二哥有勇无谋，成事不足那啥有余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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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的老板见来的是一男一女，服侍华而不俗，生得极其的俊，五官依稀相仿，立马猜出了来历，笑吟吟道：“公子c小姐楼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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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丹盈望了望不远处巷口的人丛，里三层外三层，大约围了近百十号人。路口还有官兵把手，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啊呀！”郑丹盈边看边伸手端茶盏，刚触及边缘就个烫回来。
“怎么这么不仔细？嘘嘘——”郑友颜温柔地抓起妹妹的手，撮嘴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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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喘着粗气，有些语无伦次：“杀人了昨晚有人亲眼看见是大公子”
这怎么可能！
郑丹盈震惊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大哥是掌柜刑事的廷尉，处决几个人犯还差不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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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宁可相信二哥杀人，也绝对不相信老谋深算的大哥会杀人，还让人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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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红药方才奉命去隔壁的芙蕖道买青团，看路口堵了许多人，她便想方设法挤进去。她知道这也是三公子的意思，不然派谁去买青团不好，偏派自己？
她自然得尽心尽责地打探一番。
没想到挤进去后，立马看见一具血淋漓的尸体横躺在地上，仵作也来了，旁边围了七八个捕快。
红药吓得差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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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听一句右听一句，拼凑出事情的大概来。死者是翰林院的吴姓学子，寒门出身，尸体是在晌午时分发现的。
腹部被人捅了两刀，嘴里还塞了片碎布，想必是为了阻止他呼救。
那发现他的小乞丐说，给人用破席子裹了，塞在一辆废弃的板车下。
他打那路过，看见草堆里露出一双鞋子，做工甚好，就想捡来自己穿，谁知拖出个死人来。
芙蕖道一带住的都是些小摊小贩，穷人乞丐，可那学子又非京都本地人，何故到这里来？
还被人杀了，多大的仇。
忽然，人丛里跳出个三十来岁络腮胡大喊，嚷道：“这人我见过，就是昨晚！”
吃瓜群众一下子沸腾了。
那汉子见自己成为焦点，颇有些自得，上前两步：“昨晚我在东边夜市上做完买卖回来，看见一个翰林学子打扮的人往巷子里头钻，我当时还纳闷来着老汉我在这小巷子里住了十几年，没听说谁家出了个翰林郎。可没过多久，又一件怪事发生了——”
“什么事？”众人忍不住追问。
红药躲在人群里暗笑，这人不去天桥下说书真是可惜了。
谁知汉子话锋一转，对几个捕快道：“我若说我看到廷尉府郑大人了，你们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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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红药仿佛被针戳了一下般，心底惴惴不安。
那汉子见状憋红了脸，嚷道：“反正我就是认识，就是见过，怎么着！那古话说的好，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咧！我那浑家早年给各贵人府上送过白菜茄子，有一回她脚扭了，让我去送，恰好赶上郑大人从外头回来你们若不信，尽管去打听！我钱老二在这条街住了十几年，蒙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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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跳上马车走了呀！”钱老二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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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兄，你我同窗三栽，殷勤谨慎，没想到今日落得这般田地！”
“吴兄啊吴兄，有道是胳膊肘拧不过大腿，咱们这些寒门子弟怎么跟人家斗，你啊何苦来着！”
三四人将尸首团团围住，哭得那叫一个悲切。围观者听说他是寒门子弟，家中尚有姐姐老母需要照料，年纪轻轻惨遭毒手，心里头都不是滋味。
其中一人恨声道：“差役大人，我有实情上报！”
带头差役让他请说。
那人猛地站直了身子，红着一双眼朗声道：“我这位同窗平日里性情儒雅，在翰林院勤奋好学，从不与人结怨！唯有数日前联名弹劾郑三公子一事，得罪了他家，菖蒲他曾私下与我说过，一定要找出郑氏的过失”
红药瞅着那说话的人甚是眼熟，想了好一会儿，那不就是周氏之子周启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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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咱们要不要先通知大哥去？”郑丹盈担忧地望着他。
郑友颜眉头紧拧，盯着下面一干激动的人群，他们受了周启微等人的煽动，有的已经带头嚷嚷要去廷尉府找郑大人出啦当年说个清楚。
“走。”郑友颜当即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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