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唯一一个
纯白光辉的次元之力与漆黑之气的负之力——两股能量如同两只纠缠在一起的凶兽，在战场上展开了猛烈的厮斗。周围的光线也因能量冲击的影响而扭曲变形，令激战的中心区域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只能隐约看到两人伫立不动的身形。
强袭队从外围发动攻击试图助甘道一臂之力，然而炮火刚跨过中心区域的界线便被两股相斗的能量完全消灭了。
由来自佐藤百合香的联络得知：中心区域的总能量已超过了现有侦测设备的探测上限，达到了空前的强度。建议两台战斗机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太过靠近的话会被相互冲突的两股力量碾得粉身碎骨。
“已经过了有一分钟时间了，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汤姆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计时器后喃喃说道。战场上紧张的氛围令人窒息，短短一分钟时间却犹如经历了春秋般漫长。甘道与温格兰势均力敌，似乎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加藤回道：“现在两人都陷入了一个身不由己的困境之中，不仅难以抽身，也无暇做多余的行动，已是骑虎难下了。他们只能继续咬牙坚持，直至其中一人坚持不住，被彻底打垮方的罢休。”
“可是，这样岂不是会有极大概率变成两败俱伤！？”
“如果能两败俱伤，或许还是最好的结果吧……”
“什么意思？”
“一旦变成消耗战，甘道奥特曼落败的概率便会大大增加。温格兰给了他充足的时间蓄积力量，又眼睁睁地看着加利亚斯奥特曼与之合体，却依然不改初衷硬接这一击，证明温格兰早就计算到了目前的状况，并且有充分的信心取得最后的胜利。”
“怎么会这样……！！”
“倘若现在有谁能够对温格兰产生干扰，或是再助上甘道奥特曼一臂之力，说不定就有逆转的机会。可是……
可是强袭队的炮火攻根本毫无作用，而期盼会有强大外援突然出现这种事也几乎是希望渺茫。
“有办法！！”一直倾听着加藤与汤姆对话的横山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办法？”汤姆急问道。
“趁现在两人处于相持阶段，只要再为甘道奥特曼加筑一道次元能量的攻击，必定能够一举击败温格兰！！”
指的是用二号机的次元能量引擎发动攻击吗？可是先前已经尝试过，根本对温格兰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啊。正当汤姆想要继续追问详情之时，却被横山打断道：“汤姆、达也，马上驾驶三号机以最快速度撤出战场，越远越好。”
话音未落，只见二号机忽然启动，以超越了上限的飞行速度猛地向着那可怕的能量薄雾区域冲去。电波因受到强能量的干扰而使得通讯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最后的对话只听得横山以一种仿佛诀别般的口吻说道：“达也、汤姆、佐藤，还有的大伙儿们……一直以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裕也，不要乱来啊——！！”加藤发疯似地朝着通讯器大吼，然而声音却再无法传到对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强袭二号机一头扎进了能量薄雾之中。
“横山桑他要做什么！？”
“他想引爆二号机上搭载的次元能量引擎，给予温格兰重创。”加藤用最简短的话语向汤姆解释了横山的行动。
记得当初与扎格纳特战斗的那个时期，其体内的次元能量引擎始终处于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状态，虽然最终在加利亚斯奥特曼的帮助下爆炸没有发生，但关于爆炸威力足以抹平几座城市的说法一直在横山心头记忆犹新。
如今搭载在二号机上的引擎虽然可能没有当初扎格纳特体内的那台完美，但引爆后的破坏力应该也不可小觑。而倘若想要给予温格兰重创，爆炸则必须贴近其身旁引发，如此便需要有人驾驶二号机冲进战斗的中心。而这一去，便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冲入能量薄雾区内的二号机发出了令人心惊胆寒的警报声，机舱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令横山的皮肤犹如被灼烧般剧痛不已。
他将次元能量引擎的输出功率提升跃至极限之上，令其无限制地收集次元能量，同时又将战机的飞行速度提升至最高。此时此刻的横山已是孤注一掷，只求在飞机解体前能够抵达温格兰身旁。
然而，两侧机翼被外界相互冲击的两股能量碾压得变形扭曲，冒出了火焰，整个机体顿时丧失了平衡，偏离了原本预定的飞行轨迹。正当横山拼命把持操纵杆想要稳定机身之时，面前的操作台突然迸射出火花，随即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
横山遭到爆炸冲击的正面袭击，霎时眼前一黑，仿佛灵魂被剥离了肉体，意识在清醒与朦胧间徘徊，身体再也使不上任何气力了。汤姆和加藤眼见着二号机的机舱发生爆炸，火势迅速蔓延，转眼间将战机化作一团火球。
甘道目睹一切发生，又着实感应到二号机上一股强大的次元能量正在汇聚，令他顿时明白了横山此举的目的。
可是，牺牲他人生命换来的胜利并非自己希望的结果，甘道想要阻止，却因身不由己而始终无能为力。偏离了飞行线路的二号机径直朝着帕拉吉之弓的所在位置撞了过来，而在撞击瞬间所发生的事，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引擎中汇聚的超额次元力终于在撞击的震动中彻底爆发，化作可怕的爆炸能量。而这股本该失序的能量却在帕拉吉之弓的引导下会同弓上的力量一齐扑向敌人，瞬间压制了温格兰的负之力。
为了不辜负横山队员的无畏牺牲，甘道一鼓作气押上了全部力量，势要趁此时机一举击败对手。然而令他万万都想不到的是，加利亚斯竟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擅自解除了合体，令甘道顿时力量骤减。
而由此产生的连锁反应，使得帕拉吉之弓失去了近一半外力的支撑，而本已统一有序的两股次元能量因此彻底失控暴走。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甘道措手不及，失控的次元能量向着周围肆意扩散，随即被温格兰的力量一举反制回来。
甘道的身影瞬间被爆炸的白光吞噬，而位于甘道身后方的强袭三号机亦处在爆炸的波及范围之内，根本没有撤离的时间。伴随着犹如洪水猛兽般袭来的能量冲击波，在加藤与汤姆的惨叫声中，三号机被气浪掀翻。
“烈风·穿刺击——！！”
汤姆紧闭着眼睛失声惊叫，只觉整个驾驶舱天旋地转，若非有固定装置将其身体稳固在机椅上，此刻必定早已被飞甩出去。惊乱中，忽觉有一个巨大的不明物体砸在自己的胸口，而几秒之后，机体的旋转速度顿然减缓并逐渐停止下来。
在感觉一切似乎已归于平静之后，汤姆才终于怯怯地睁开了眼睛。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那砸中了自己的巨大物体，竟然是横山队员。他此刻正横躺在驾驶舱内，脑袋埋在汤姆在胸口，双脚压在前座加藤的后脑门上。
“讨厌！！”汤姆羞叫一声，急忙将横山的脑袋从自己的胸前推开。
“汤姆！？你怎么会跟我在一起？难道你也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堂吗？”
“什么天堂地狱，裕也你清醒一点儿，我们都还活着！！”加藤气恼将横山的双腿从自己后脑推开，而横山则由于重心不稳，不慎摔落卡在了驾驶舱右方的凹槽里。
为何本该在二号机上的横山会安然无恙地突然出现在三号机内，就连当事人自己也糊里糊涂。不过，人能平安无事总是好的，而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战场的情况，其他事情都暂且搁置。外界，刺眼的白光已完全散去，周围的景致也恢复如常。
但三人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机舱外仿佛近在咫尺的甘道奥特曼巨大的身形，以及正由斜上方俯视众人的面庞。
“还好……总算……赶上了呢……”
甘道用颤抖的声音开口说话，却忽然虎躯一颤，猛地从口中喷出一摊鲜血。血溅在了舱盖上，众人皆是一惊，待低头看去，却见甘道左胸口上一只箭头由内而外穿体而出。那剪头正是帕拉吉之弓的尖端部位。
原来先前，当爆炸冲击波向三号机袭来之时，甘道为保护众人的安全，奋不顾身地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屏障挡在三号机前，承受了次元能量的冲击。而帕拉吉之弓也因爆炸被震弹了出去，却恰巧不巧地击中了甘道的后背，从而贯穿了他的身体。
见到众人平安无事，甘道仿佛了却了一桩心事似的轻吁出一口气，带着微笑缓缓倒了下去。
另一边，温格兰虽抵挡住了这猛烈的一记攻击，却也并非毫发无伤，他的双手自小臂以下部分完全粉碎。但更可怕的是，加利亚斯正站在面前一臂距离之处，而此刻他的右手已深深地刺入了温格兰的胸膛。
遭到次元能量爆炸袭击和帕拉吉之弓贯胸的伤势，身体仿佛支离破碎般剧痛不已。甘道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只能跪坐在地上单手置地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然后微微转过头去观察后方的情况。那一边，加利亚斯与温格兰一动不动地站着，双方以极近的距离四目相对。
“干得不错啊，加利亚斯。出其不意的一击，居然让你得手了。不过，甘道奥特曼却因此遭了殃。”温格兰缓缓地开口说话，从游刃有余的语气中却丝毫感觉不到受了重伤的样子。
加利亚斯微微一笑，道：“甘道的这次攻击虽威力巨大，但终究不可能胜得过你，继续下去只会连累我一起落得惨败的下场。即便地球人的奇袭作战成功，结果依旧不会有所变化……”
“很好，你对当前局势的判断比我想象的更加准确。”
“不过，地球人冒然的行为却还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竟然会为了救横山裕也队员而动用念力将他从战机中转移出去，以致分心暴露出了破绽，才被我有机可乘。明明地球人的生死与你毫无瓜葛，却为何想要救他？”
“那是我对敢于自我牺牲之人所表达的敬意。像横山队员这样具有勇气和正义感的年轻人，若是就此丧命，岂不是人类的损失？举手之劳便可救他一命，何乐不为呢？但话说回来，我仅仅是露出了瞬间的破绽，你竟能精准无误地抓住这攻击的时机，甚至果断地抛弃了甘道奥特曼。如此看来，打从一开始你就是以此为目的而与甘道奥特曼合体的吧。”
“十分正确。”
“可是，你觉得自己成功了吗？虽然你用烈风杀人技击中了我的身体，但真的就打倒我了吗？”温格兰露出了奸猾的笑容。
说话间，他那残损的双手已经在逐渐复原，而胸前的伤口也开始迅速愈合。重新生长出来的肉块将加利亚斯的整只右手紧紧地包裹了起来，仿佛是被凝固在水泥中那般动弹不得。这一下，反而是加利亚斯成了瓮中之鳖，再无法将手从温格兰的体内抽离出来。
“我当然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势根本不可能对你造成什么重大影响，更别提将你击败了。但是，多谢你提供的三日之期，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拟划作战方案。并且同时，一个有关于你的疑惑之问也终于让我找到了答案。”
“关于我的所有情报，我早已在三日之前悉数告知。难道还存在着什么未曾解答的疑惑在困扰你吗？”
“余下的唯一一个，也是你潜意识中自觉回避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如此执着于恢复成完全形态？”
此时，温格兰的身体已修复完毕，却没有立即展开攻击行动，就好像想要听完加利亚斯未尽的话语。
“从你三日前对付亡灵时所展现出的实力，即便不恢复到完全的形态，这个宇宙中能与你匹敌的家伙也是屈指可数了。因此，恢复完全形态对你来说应该并不是那么必要和紧急的事情。但是，自你从封印中逃脱之后，便立即开始拟定恢复完全形态的作战计划，并且马不停蹄地着手实施，似乎显得十分迫不及待。另外，你的计划又制定的特别复杂——利用银河海盗团将我从牢狱中救出，假扮奥特之王将我引诱至地球，操纵扎格纳特引发全人类的恐慌，摆布神谷志郎作为双重保险。如此庞大复杂的计划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差错便可能功亏一篑……”
温格兰始终沉默不语，虽然他的神情亦如先前那般悠然自得，却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不为人察觉的微妙变化。就仿佛有某种可怕的东西在心底滋生起来，正慢慢地撕去那伪装的镇定与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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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来自佐藤百合香的联络得知：中心区域的总能量已超过了现有侦测设备的探测上限，达到了空前的强度。建议两台战斗机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太过靠近的话会被相互冲突的两股力量碾得粉身碎骨。
“已经过了有一分钟时间了，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汤姆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计时器后喃喃说道。战场上紧张的氛围令人窒息，短短一分钟时间却犹如经历了春秋般漫长。甘道与温格兰势均力敌，似乎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加藤回道：“现在两人都陷入了一个身不由己的困境之中，不仅难以抽身，也无暇做多余的行动，已是骑虎难下了。他们只能继续咬牙坚持，直至其中一人坚持不住，被彻底打垮方的罢休。”
“可是，这样岂不是会有极大概率变成两败俱伤！？”
“如果能两败俱伤，或许还是最好的结果吧……”
“什么意思？”
“一旦变成消耗战，甘道奥特曼落败的概率便会大大增加。温格兰给了他充足的时间蓄积力量，又眼睁睁地看着加利亚斯奥特曼与之合体，却依然不改初衷硬接这一击，证明温格兰早就计算到了目前的状况，并且有充分的信心取得最后的胜利。”
“怎么会这样……！！”
“倘若现在有谁能够对温格兰产生干扰，或是再助上甘道奥特曼一臂之力，说不定就有逆转的机会。可是……
可是强袭队的炮火攻根本毫无作用，而期盼会有强大外援突然出现这种事也几乎是希望渺茫。
“有办法！！”一直倾听着加藤与汤姆对话的横山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办法？”汤姆急问道。
“趁现在两人处于相持阶段，只要再为甘道奥特曼加筑一道次元能量的攻击，必定能够一举击败温格兰！！”
指的是用二号机的次元能量引擎发动攻击吗？可是先前已经尝试过，根本对温格兰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啊。正当汤姆想要继续追问详情之时，却被横山打断道：“汤姆、达也，马上驾驶三号机以最快速度撤出战场，越远越好。”
话音未落，只见二号机忽然启动，以超越了上限的飞行速度猛地向着那可怕的能量薄雾区域冲去。电波因受到强能量的干扰而使得通讯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最后的对话只听得横山以一种仿佛诀别般的口吻说道：“达也、汤姆、佐藤，还有的大伙儿们……一直以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裕也，不要乱来啊——！！”加藤发疯似地朝着通讯器大吼，然而声音却再无法传到对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强袭二号机一头扎进了能量薄雾之中。
“横山桑他要做什么！？”
“他想引爆二号机上搭载的次元能量引擎，给予温格兰重创。”加藤用最简短的话语向汤姆解释了横山的行动。
记得当初与扎格纳特战斗的那个时期，其体内的次元能量引擎始终处于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状态，虽然最终在加利亚斯奥特曼的帮助下爆炸没有发生，但关于爆炸威力足以抹平几座城市的说法一直在横山心头记忆犹新。
如今搭载在二号机上的引擎虽然可能没有当初扎格纳特体内的那台完美，但引爆后的破坏力应该也不可小觑。而倘若想要给予温格兰重创，爆炸则必须贴近其身旁引发，如此便需要有人驾驶二号机冲进战斗的中心。而这一去，便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冲入能量薄雾区内的二号机发出了令人心惊胆寒的警报声，机舱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令横山的皮肤犹如被灼烧般剧痛不已。
他将次元能量引擎的输出功率提升跃至极限之上，令其无限制地收集次元能量，同时又将战机的飞行速度提升至最高。此时此刻的横山已是孤注一掷，只求在飞机解体前能够抵达温格兰身旁。
然而，两侧机翼被外界相互冲击的两股能量碾压得变形扭曲，冒出了火焰，整个机体顿时丧失了平衡，偏离了原本预定的飞行轨迹。正当横山拼命把持操纵杆想要稳定机身之时，面前的操作台突然迸射出火花，随即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
横山遭到爆炸冲击的正面袭击，霎时眼前一黑，仿佛灵魂被剥离了肉体，意识在清醒与朦胧间徘徊，身体再也使不上任何气力了。汤姆和加藤眼见着二号机的机舱发生爆炸，火势迅速蔓延，转眼间将战机化作一团火球。
甘道目睹一切发生，又着实感应到二号机上一股强大的次元能量正在汇聚，令他顿时明白了横山此举的目的。
可是，牺牲他人生命换来的胜利并非自己希望的结果，甘道想要阻止，却因身不由己而始终无能为力。偏离了飞行线路的二号机径直朝着帕拉吉之弓的所在位置撞了过来，而在撞击瞬间所发生的事，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引擎中汇聚的超额次元力终于在撞击的震动中彻底爆发，化作可怕的爆炸能量。而这股本该失序的能量却在帕拉吉之弓的引导下会同弓上的力量一齐扑向敌人，瞬间压制了温格兰的负之力。
为了不辜负横山队员的无畏牺牲，甘道一鼓作气押上了全部力量，势要趁此时机一举击败对手。然而令他万万都想不到的是，加利亚斯竟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擅自解除了合体，令甘道顿时力量骤减。
而由此产生的连锁反应，使得帕拉吉之弓失去了近一半外力的支撑，而本已统一有序的两股次元能量因此彻底失控暴走。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甘道措手不及，失控的次元能量向着周围肆意扩散，随即被温格兰的力量一举反制回来。
甘道的身影瞬间被爆炸的白光吞噬，而位于甘道身后方的强袭三号机亦处在爆炸的波及范围之内，根本没有撤离的时间。伴随着犹如洪水猛兽般袭来的能量冲击波，在加藤与汤姆的惨叫声中，三号机被气浪掀翻。
“烈风·穿刺击——！！”
汤姆紧闭着眼睛失声惊叫，只觉整个驾驶舱天旋地转，若非有固定装置将其身体稳固在机椅上，此刻必定早已被飞甩出去。惊乱中，忽觉有一个巨大的不明物体砸在自己的胸口，而几秒之后，机体的旋转速度顿然减缓并逐渐停止下来。
在感觉一切似乎已归于平静之后，汤姆才终于怯怯地睁开了眼睛。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那砸中了自己的巨大物体，竟然是横山队员。他此刻正横躺在驾驶舱内，脑袋埋在汤姆在胸口，双脚压在前座加藤的后脑门上。
“讨厌！！”汤姆羞叫一声，急忙将横山的脑袋从自己的胸前推开。
“汤姆！？你怎么会跟我在一起？难道你也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堂吗？”
“什么天堂地狱，裕也你清醒一点儿，我们都还活着！！”加藤气恼将横山的双腿从自己后脑推开，而横山则由于重心不稳，不慎摔落卡在了驾驶舱右方的凹槽里。
为何本该在二号机上的横山会安然无恙地突然出现在三号机内，就连当事人自己也糊里糊涂。不过，人能平安无事总是好的，而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战场的情况，其他事情都暂且搁置。外界，刺眼的白光已完全散去，周围的景致也恢复如常。
但三人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机舱外仿佛近在咫尺的甘道奥特曼巨大的身形，以及正由斜上方俯视众人的面庞。
“还好……总算……赶上了呢……”
甘道用颤抖的声音开口说话，却忽然虎躯一颤，猛地从口中喷出一摊鲜血。血溅在了舱盖上，众人皆是一惊，待低头看去，却见甘道左胸口上一只箭头由内而外穿体而出。那剪头正是帕拉吉之弓的尖端部位。
原来先前，当爆炸冲击波向三号机袭来之时，甘道为保护众人的安全，奋不顾身地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屏障挡在三号机前，承受了次元能量的冲击。而帕拉吉之弓也因爆炸被震弹了出去，却恰巧不巧地击中了甘道的后背，从而贯穿了他的身体。
见到众人平安无事，甘道仿佛了却了一桩心事似的轻吁出一口气，带着微笑缓缓倒了下去。
另一边，温格兰虽抵挡住了这猛烈的一记攻击，却也并非毫发无伤，他的双手自小臂以下部分完全粉碎。但更可怕的是，加利亚斯正站在面前一臂距离之处，而此刻他的右手已深深地刺入了温格兰的胸膛。
遭到次元能量爆炸袭击和帕拉吉之弓贯胸的伤势，身体仿佛支离破碎般剧痛不已。甘道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只能跪坐在地上单手置地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然后微微转过头去观察后方的情况。那一边，加利亚斯与温格兰一动不动地站着，双方以极近的距离四目相对。
“干得不错啊，加利亚斯。出其不意的一击，居然让你得手了。不过，甘道奥特曼却因此遭了殃。”温格兰缓缓地开口说话，从游刃有余的语气中却丝毫感觉不到受了重伤的样子。
加利亚斯微微一笑，道：“甘道的这次攻击虽威力巨大，但终究不可能胜得过你，继续下去只会连累我一起落得惨败的下场。即便地球人的奇袭作战成功，结果依旧不会有所变化……”
“很好，你对当前局势的判断比我想象的更加准确。”
“不过，地球人冒然的行为却还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竟然会为了救横山裕也队员而动用念力将他从战机中转移出去，以致分心暴露出了破绽，才被我有机可乘。明明地球人的生死与你毫无瓜葛，却为何想要救他？”
“那是我对敢于自我牺牲之人所表达的敬意。像横山队员这样具有勇气和正义感的年轻人，若是就此丧命，岂不是人类的损失？举手之劳便可救他一命，何乐不为呢？但话说回来，我仅仅是露出了瞬间的破绽，你竟能精准无误地抓住这攻击的时机，甚至果断地抛弃了甘道奥特曼。如此看来，打从一开始你就是以此为目的而与甘道奥特曼合体的吧。”
“十分正确。”
“可是，你觉得自己成功了吗？虽然你用烈风杀人技击中了我的身体，但真的就打倒我了吗？”温格兰露出了奸猾的笑容。
说话间，他那残损的双手已经在逐渐复原，而胸前的伤口也开始迅速愈合。重新生长出来的肉块将加利亚斯的整只右手紧紧地包裹了起来，仿佛是被凝固在水泥中那般动弹不得。这一下，反而是加利亚斯成了瓮中之鳖，再无法将手从温格兰的体内抽离出来。
“我当然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势根本不可能对你造成什么重大影响，更别提将你击败了。但是，多谢你提供的三日之期，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拟划作战方案。并且同时，一个有关于你的疑惑之问也终于让我找到了答案。”
“关于我的所有情报，我早已在三日之前悉数告知。难道还存在着什么未曾解答的疑惑在困扰你吗？”
“余下的唯一一个，也是你潜意识中自觉回避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如此执着于恢复成完全形态？”
此时，温格兰的身体已修复完毕，却没有立即展开攻击行动，就好像想要听完加利亚斯未尽的话语。
“从你三日前对付亡灵时所展现出的实力，即便不恢复到完全的形态，这个宇宙中能与你匹敌的家伙也是屈指可数了。因此，恢复完全形态对你来说应该并不是那么必要和紧急的事情。但是，自你从封印中逃脱之后，便立即开始拟定恢复完全形态的作战计划，并且马不停蹄地着手实施，似乎显得十分迫不及待。另外，你的计划又制定的特别复杂——利用银河海盗团将我从牢狱中救出，假扮奥特之王将我引诱至地球，操纵扎格纳特引发全人类的恐慌，摆布神谷志郎作为双重保险。如此庞大复杂的计划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差错便可能功亏一篑……”
温格兰始终沉默不语，虽然他的神情亦如先前那般悠然自得，却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不为人察觉的微妙变化。就仿佛有某种可怕的东西在心底滋生起来，正慢慢地撕去那伪装的镇定与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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