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武器和工业
却说当杨琨在享用美食的时候，另一边张学良则在苦苦地抵挡着对手一轮又一轮的劈砍，十分的狼狈。当再一次被对手扫到手臂的时候，张学良泄气的后退一步，放下手中的木刀，摘下头套，苦笑着看着对面的小个子，摇摇头笑着说道：“难怪翠微兄一来就提议比试剑道，原来是憋了大招过来寻仇的啊！哈哈哈…”
“哪里哪里，实在是总司令宽厚想让，再打一会儿，我就要气力不济投降认输了！”从广西一路千里迢迢赶来的叶琪是前天到的，张学良今天接见他的身后不愿意多谈关内的局势，所以提议来军官俱乐部休息休息。又被张学良拉着去室内靶场射击了一轮手枪之后，叶琪再也忍不住说道：“总司令乃是人中龙凤，定然能看到蒋介石佯为民主实则独裁，自去年以来相继对我桂系、西北军等异己势力武力讨伐，现在又轮到了晋军，总司令明见，如果在不对他加以阻止，等到关内所有异己都被他排除，他的目标一定将指向东北军，为唇亡齿寒计，为将来做打算，总司令似乎应当率领东北军入关与我们共同讨伐独裁者蒋介石，还中国一个朗朗乾坤！”
张学良放下枪，思虑片刻，指着远处休闲的军官们说道：“翠微兄，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东北军自老帅时代已经三次入关。第一次为联合直系打击皖系虽说成功进入北京，与直系共同把持了北京政府政权，但是，1922年4月，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我们东北军被吴佩孚的部队打得个稀里哗啦退回东北，几乎是全军覆没，辛亏辽东走廊地势险峻，我们东北军众志成城守住才算是挡住吴玉帅。我们东北军1924年第二次入关，联合冯玉祥打败吴佩孚，那一仗我是亲身参与的，九门口之战打得那叫一个尸横遍野啊！总算我们是打赢了，不过之后，我们遭到孙馨帅、阎锡山、冯玉祥的围攻，郭松龄在冯玉祥的蛊惑下叛乱，我们东北老家差一点儿都被抄掉了！1926年我们打败郭松龄之后东北军第三次入关，结果你也看到了，在北伐军的打击下一败涂地，连老帅都在皇姑屯被炸死了。三次入关三次惨败，一次比一次损失惨重，现在一提起入关，东北军的高级将领就会想起这些伤心事儿，谁也没有入关的野心了！”
叶琪还想再劝说，此次反蒋把握极大，胜算极高，张学良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东北军只想保境安民，和平发展，厌弃战争，不复再有地盘野心。翠微兄你也看到了我们东北正在大力发展工商事业，期望能够带领东三省富强，为全国做出榜样，我们再去入关为了一两个省争来夺去何苦呢！再者讲，我们东北地处边陲，边患十分危急，北面苏俄正在卧薪尝胆大力发展工业，南面日本野心勃勃，经常挑衅图谋于我，去年的铁岭事件相必你也有所听闻，在这种紧张态势下，我东北军如何敢挥军入关呢？”
叶琪默然，张学良都这样说也不好再劝说了。张学良引着叶琪走到一旁休息区，侍者过来送上热茶，喝了一口茶，张学良笑笑说道：“我们东北军不便入关，但是你们的事业我们是支持的，尤其是你们桂军我一向十分钦佩，1927年河南会战，你们桂军顶着我们的凶猛炮火发起冲锋，一举将我占优势之兵力打垮，让我好生钦佩，我们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啊！李将军豁达大度有长者之风，白将军智计百出可谓诸葛在世，其他将军也是横刀立马的勇将，国家交到你们手上定能比蒋介石这个小人要强得多。我们东北军虽说装备也很欠缺，但总算比你们好一点儿，这回我就顶着挨大家的骂，从现役装备里给你调一批出来折价给你，也算是我稍稍弥补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的遗憾！”叶琪连忙道谢。原来这次叶琪过来还想要寻求武器支援，桂系装备一向较差，手上也不像阎锡山、蒋介石都有大型的兵工厂，向外国采购又经常被洋人坑蒙拐骗，价格也高，所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东北军发出求购。而对于张学良来说，即使东北军加入蒋介石一方介入中原内战也不会和南方的桂系发生战事，相反，一定程度上增强桂系的军力有利于给蒋军施加更大的压力，张学良参战时提出的要求也会更容易获得满足。而且战后打垮了冯玉祥和阎锡山，有一个强大的桂系在背后牵制蒋介石，张学良也可以更安心于对日作战，总之是百利而无一害！
叶琪接过清单一看喜上眉梢，张学良准备卖给桂军的包括：俄制莫辛纳甘步枪四万支，附毫米子弹五百万发。仅仅这一项就让叶琪即感动又恐惧，原来桂军装备的是1924年苏俄援助的步枪，到目前大部分还是这种步枪，国内没有生产这种口径的子弹，再向俄国购买也不现实。张学良能够隔着十万八千里知道桂军的装备状况提供莫辛纳甘步枪和子弹可见他对关内局势一直是洞若观火而且情报非常详细。但不管怎么样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接下来还有：俄制m1900/02型毫米野炮18门，附炮弹2000发。日制38式75毫米野炮23门，附炮弹五千发。这些火炮更是让叶琪喜上眉梢。要知道整个桂军颠峰时期也只有一个炮兵营，装备十几门炮而已，现在一下子增加四十多门火炮，而且是远射程大威力的野炮，本来就步兵战力强悍的桂军不是将天下无敌了。
看着在哪儿激动的都说不出话的叶琪，张学良暗自得意。东北在确立以一百毫米轻榴弹炮和一百五十二毫米重榴弹炮作为师属炮兵主力之后，逐步将以前装备的日制、俄制、德制还有意大利制造的杂牌火炮退役，除了自己制造的300门奥制77毫米野炮还需要补充火炮数量不足之外，其他的火炮张学良陆陆续续卖给了冯玉祥的西北军一部分，卖给了蒋介石一部分，现在再买一部分给桂军，张学良可就是今年最大的军火贩子了。
叶琪从美梦中醒来，突然想到这么多的火炮得要多少钱啊？连忙继续看清单，清单还有日制歪脖子轻机枪300挺和日制以及东北仿制的大正三年式重机枪200挺，另各附子弹若干。叶琪咽咽口水，紧张的问道：“这，这，实在是太感谢总司令的厚爱了，你对我们桂系的大恩实在是让我无以言谢啊！不知需要，需要，这个多少钱？”
张学良哈哈一笑，“唉，都是些二手货，手底下的弟兄都是些粗人，也不知道这些武器被糟践成什么样了，要是有些损伤还请翠微兄替我做一二说明多多担待。至于钱的事儿嘛！其实只当是送给你们就好了，不过张效坤、孙馨远那些人的德行你都知道，都眼巴巴顶着呢，一点儿钱不收我也不好交待，这样吧！他们给这张单子开价六百万，我给你打个八折，就四百八十万吧！”
叶琪顿时放下心来，这个价格确实是非常便宜了，只要是这些武器不是破损的实在不能用，这次交易自己就是占了大便宜了！遂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张学良遂吩咐旁边的孙立人让总装备部李宜春总长明天与叶琪商谈交易的具体事宜，他就不再具体过问了。略谈几句之后，叶琪小心问道：“总司令刚才提到东北正在大兴工商，我也通过收音机听说东北正在兴建钢铁厂、汽车厂、拖拉机厂等大型工厂，可叹我广西地瘠民贫，百姓困苦，德邻兄一直想大力发展工业却不得其门而入，走之前他还交待我一定向总司令当面讨教，这工业该当如何发展，还请总司令不吝赐教啊！”
张学良有些讶然的看着叶琪，这个他以为的武夫，所谓李宗仁想问当然是托词，现在李宗仁满脑子都是反蒋，哪有心思考虑这些，只有这位叶将军来过几次东北见识了大工业生产心生羡慕才会问这个问题。张学良喝了一口茶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这工业建设是个大题目，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人在研究在思考，如果展开来说说上三年也说不清楚，我先来考考你，工业是什么？”
这一问可将叶琪给考住了，老说发展工商发展工商，究竟什么是工业他还真没有思考过。“工业就是把原材料加工成产品的过程。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一听就明白了，以前我们东北农民种大豆那叫农业；商人从农民手中收购然后运到大连卖给洋人这叫商业；有的商人收购到大豆之后不直接卖给洋人而是先榨成油再卖这叫手工业，意思是全靠工人手工作业的工业；而现在东北粮食集团用机器进行榨油，这就叫工业了，不过这是轻工业，主要提供的是普通的商品；而如果东粮觉得现在的榨油机器不好用，自己设计制造，用起来一看挺好，比以前又省钱又好用，其他的榨油厂也来采购，那么东粮制造榨油机器就叫重工业了，它是生产这个机器的。”
叶琪听的如饥似渴的听着，生怕漏过一点儿。“国际上公认，要发展工业，需要四大要素：资本、技术、人力和市场。先说这资本，谁都知道做生意需要本钱，有多少钱做多少事儿，不管发展什么工业，该厂房买机器请工人都需要花钱。再说这技术，这干什么事儿都有他的诀窍，用在工业上那就是技术，同样是造车，日本就是不如美国的，所以你即使造出来你也卖不过人家呀！人力上我们中国看起来人口大国不缺人，但是高素质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非常缺啊，所以我们很多高技术的产业就没法发展。最后说市场，这个是最关键的，你造出来的产品得要卖出去赚钱啊，赚到钱你才能扩大生产继续发展，如果卖不出去那造出来就只是浪费钱了。如果你做的是独家生意那当然没问题，如果不是你就必须面对别人的竞争，要么你卖的比别人便宜，这就要求你对成本的控制做的好，要么你的产品性能比竞争者强，那这就又反过来要求你要发展技术。举个大家都知道的例子，汉阳钢铁厂，你听说过吧？”
叶琪点点头。“当年张南皮雄心勃勃要发展工业，翠微兄，你来说说当时的张老大人工业四大要素他占了几项？”
“这个，资本他有，听说当时他得到朝廷的支持，而且两湖本来就是富庶之地赋税充足；技术他是找的洋人帮忙，应该能过关；人力确实是差了点儿；市场应该还是很充足的吧，当时中国就只有这么一家钢铁厂。”叶琪一五一十的分析道。
“呵呵，当年啊张南皮估计就是你这么分析的，哈哈哈！”叶琪连忙在一旁陪笑，这个他确实是不懂。“先说资本，他确实能拿出几百万两银子来办，看起来很多很充足，可是那可是钢铁厂啊！他雄心勃勃要建亚洲第一钢铁厂，几百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够，他根本就没有做过预算建一座这种规模的钢铁厂需要花多少钱。所以到后来他钱花光了，厂子一直处于亏损期，他再也耗不住只好让盛宣怀接手。所以张南皮第一误，没有估算清楚本钱和投资额度。再说技术，他确实可以找洋人帮忙，可问题是他作为管理者根本就不相信技术啊！首先他将厂子建在汉阳就错了，你可以查一下，全世界所有的钢铁厂要么建在铁矿旁边要么建在煤矿旁边，因为一个大型钢铁厂需要海量的铁矿石和煤炭，可我们的张老大人呢，为了能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自己的成果，完全不顾汉阳铁厂的铁矿石需要从大冶运过来，煤炭需要从萍乡运过来，两地都离汉阳几百里又没有通铁路，高昂的运费造成汉阳铁厂即使炼出来钢铁每吨成本也下不来。还有，洋人工程师告诉张南皮大冶铁矿含磷量较高，他也不在意，采购炼铁设备高炉不管不顾，结果买回来完全不能用造成巨大的浪费。这是他的第二误，既不懂技术也不信技术。再说市场，刚才说到汉阳铁厂所炼钢铁成本高，而且炼出来的质量也不好，所以几乎是完全没有销路。再加上官办企业机构臃肿、人浮于事，贪污腐败，这企业如何能不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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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放下枪，思虑片刻，指着远处休闲的军官们说道：“翠微兄，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东北军自老帅时代已经三次入关。第一次为联合直系打击皖系虽说成功进入北京，与直系共同把持了北京政府政权，但是，1922年4月，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我们东北军被吴佩孚的部队打得个稀里哗啦退回东北，几乎是全军覆没，辛亏辽东走廊地势险峻，我们东北军众志成城守住才算是挡住吴玉帅。我们东北军1924年第二次入关，联合冯玉祥打败吴佩孚，那一仗我是亲身参与的，九门口之战打得那叫一个尸横遍野啊！总算我们是打赢了，不过之后，我们遭到孙馨帅、阎锡山、冯玉祥的围攻，郭松龄在冯玉祥的蛊惑下叛乱，我们东北老家差一点儿都被抄掉了！1926年我们打败郭松龄之后东北军第三次入关，结果你也看到了，在北伐军的打击下一败涂地，连老帅都在皇姑屯被炸死了。三次入关三次惨败，一次比一次损失惨重，现在一提起入关，东北军的高级将领就会想起这些伤心事儿，谁也没有入关的野心了！”
叶琪还想再劝说，此次反蒋把握极大，胜算极高，张学良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东北军只想保境安民，和平发展，厌弃战争，不复再有地盘野心。翠微兄你也看到了我们东北正在大力发展工商事业，期望能够带领东三省富强，为全国做出榜样，我们再去入关为了一两个省争来夺去何苦呢！再者讲，我们东北地处边陲，边患十分危急，北面苏俄正在卧薪尝胆大力发展工业，南面日本野心勃勃，经常挑衅图谋于我，去年的铁岭事件相必你也有所听闻，在这种紧张态势下，我东北军如何敢挥军入关呢？”
叶琪默然，张学良都这样说也不好再劝说了。张学良引着叶琪走到一旁休息区，侍者过来送上热茶，喝了一口茶，张学良笑笑说道：“我们东北军不便入关，但是你们的事业我们是支持的，尤其是你们桂军我一向十分钦佩，1927年河南会战，你们桂军顶着我们的凶猛炮火发起冲锋，一举将我占优势之兵力打垮，让我好生钦佩，我们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啊！李将军豁达大度有长者之风，白将军智计百出可谓诸葛在世，其他将军也是横刀立马的勇将，国家交到你们手上定能比蒋介石这个小人要强得多。我们东北军虽说装备也很欠缺，但总算比你们好一点儿，这回我就顶着挨大家的骂，从现役装备里给你调一批出来折价给你，也算是我稍稍弥补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的遗憾！”叶琪连忙道谢。原来这次叶琪过来还想要寻求武器支援，桂系装备一向较差，手上也不像阎锡山、蒋介石都有大型的兵工厂，向外国采购又经常被洋人坑蒙拐骗，价格也高，所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东北军发出求购。而对于张学良来说，即使东北军加入蒋介石一方介入中原内战也不会和南方的桂系发生战事，相反，一定程度上增强桂系的军力有利于给蒋军施加更大的压力，张学良参战时提出的要求也会更容易获得满足。而且战后打垮了冯玉祥和阎锡山，有一个强大的桂系在背后牵制蒋介石，张学良也可以更安心于对日作战，总之是百利而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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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哪儿激动的都说不出话的叶琪，张学良暗自得意。东北在确立以一百毫米轻榴弹炮和一百五十二毫米重榴弹炮作为师属炮兵主力之后，逐步将以前装备的日制、俄制、德制还有意大利制造的杂牌火炮退役，除了自己制造的300门奥制77毫米野炮还需要补充火炮数量不足之外，其他的火炮张学良陆陆续续卖给了冯玉祥的西北军一部分，卖给了蒋介石一部分，现在再买一部分给桂军，张学良可就是今年最大的军火贩子了。
叶琪从美梦中醒来，突然想到这么多的火炮得要多少钱啊？连忙继续看清单，清单还有日制歪脖子轻机枪300挺和日制以及东北仿制的大正三年式重机枪200挺，另各附子弹若干。叶琪咽咽口水，紧张的问道：“这，这，实在是太感谢总司令的厚爱了，你对我们桂系的大恩实在是让我无以言谢啊！不知需要，需要，这个多少钱？”
张学良哈哈一笑，“唉，都是些二手货，手底下的弟兄都是些粗人，也不知道这些武器被糟践成什么样了，要是有些损伤还请翠微兄替我做一二说明多多担待。至于钱的事儿嘛！其实只当是送给你们就好了，不过张效坤、孙馨远那些人的德行你都知道，都眼巴巴顶着呢，一点儿钱不收我也不好交待，这样吧！他们给这张单子开价六百万，我给你打个八折，就四百八十万吧！”
叶琪顿时放下心来，这个价格确实是非常便宜了，只要是这些武器不是破损的实在不能用，这次交易自己就是占了大便宜了！遂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张学良遂吩咐旁边的孙立人让总装备部李宜春总长明天与叶琪商谈交易的具体事宜，他就不再具体过问了。略谈几句之后，叶琪小心问道：“总司令刚才提到东北正在大兴工商，我也通过收音机听说东北正在兴建钢铁厂、汽车厂、拖拉机厂等大型工厂，可叹我广西地瘠民贫，百姓困苦，德邻兄一直想大力发展工业却不得其门而入，走之前他还交待我一定向总司令当面讨教，这工业该当如何发展，还请总司令不吝赐教啊！”
张学良有些讶然的看着叶琪，这个他以为的武夫，所谓李宗仁想问当然是托词，现在李宗仁满脑子都是反蒋，哪有心思考虑这些，只有这位叶将军来过几次东北见识了大工业生产心生羡慕才会问这个问题。张学良喝了一口茶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这工业建设是个大题目，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人在研究在思考，如果展开来说说上三年也说不清楚，我先来考考你，工业是什么？”
这一问可将叶琪给考住了，老说发展工商发展工商，究竟什么是工业他还真没有思考过。“工业就是把原材料加工成产品的过程。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一听就明白了，以前我们东北农民种大豆那叫农业；商人从农民手中收购然后运到大连卖给洋人这叫商业；有的商人收购到大豆之后不直接卖给洋人而是先榨成油再卖这叫手工业，意思是全靠工人手工作业的工业；而现在东北粮食集团用机器进行榨油，这就叫工业了，不过这是轻工业，主要提供的是普通的商品；而如果东粮觉得现在的榨油机器不好用，自己设计制造，用起来一看挺好，比以前又省钱又好用，其他的榨油厂也来采购，那么东粮制造榨油机器就叫重工业了，它是生产这个机器的。”
叶琪听的如饥似渴的听着，生怕漏过一点儿。“国际上公认，要发展工业，需要四大要素：资本、技术、人力和市场。先说这资本，谁都知道做生意需要本钱，有多少钱做多少事儿，不管发展什么工业，该厂房买机器请工人都需要花钱。再说这技术，这干什么事儿都有他的诀窍，用在工业上那就是技术，同样是造车，日本就是不如美国的，所以你即使造出来你也卖不过人家呀！人力上我们中国看起来人口大国不缺人，但是高素质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非常缺啊，所以我们很多高技术的产业就没法发展。最后说市场，这个是最关键的，你造出来的产品得要卖出去赚钱啊，赚到钱你才能扩大生产继续发展，如果卖不出去那造出来就只是浪费钱了。如果你做的是独家生意那当然没问题，如果不是你就必须面对别人的竞争，要么你卖的比别人便宜，这就要求你对成本的控制做的好，要么你的产品性能比竞争者强，那这就又反过来要求你要发展技术。举个大家都知道的例子，汉阳钢铁厂，你听说过吧？”
叶琪点点头。“当年张南皮雄心勃勃要发展工业，翠微兄，你来说说当时的张老大人工业四大要素他占了几项？”
“这个，资本他有，听说当时他得到朝廷的支持，而且两湖本来就是富庶之地赋税充足；技术他是找的洋人帮忙，应该能过关；人力确实是差了点儿；市场应该还是很充足的吧，当时中国就只有这么一家钢铁厂。”叶琪一五一十的分析道。
“呵呵，当年啊张南皮估计就是你这么分析的，哈哈哈！”叶琪连忙在一旁陪笑，这个他确实是不懂。“先说资本，他确实能拿出几百万两银子来办，看起来很多很充足，可是那可是钢铁厂啊！他雄心勃勃要建亚洲第一钢铁厂，几百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够，他根本就没有做过预算建一座这种规模的钢铁厂需要花多少钱。所以到后来他钱花光了，厂子一直处于亏损期，他再也耗不住只好让盛宣怀接手。所以张南皮第一误，没有估算清楚本钱和投资额度。再说技术，他确实可以找洋人帮忙，可问题是他作为管理者根本就不相信技术啊！首先他将厂子建在汉阳就错了，你可以查一下，全世界所有的钢铁厂要么建在铁矿旁边要么建在煤矿旁边，因为一个大型钢铁厂需要海量的铁矿石和煤炭，可我们的张老大人呢，为了能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自己的成果，完全不顾汉阳铁厂的铁矿石需要从大冶运过来，煤炭需要从萍乡运过来，两地都离汉阳几百里又没有通铁路，高昂的运费造成汉阳铁厂即使炼出来钢铁每吨成本也下不来。还有，洋人工程师告诉张南皮大冶铁矿含磷量较高，他也不在意，采购炼铁设备高炉不管不顾，结果买回来完全不能用造成巨大的浪费。这是他的第二误，既不懂技术也不信技术。再说市场，刚才说到汉阳铁厂所炼钢铁成本高，而且炼出来的质量也不好，所以几乎是完全没有销路。再加上官办企业机构臃肿、人浮于事，贪污腐败，这企业如何能不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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