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宽口的罍_你是浪子别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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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宽口的罍

  上一次在这附近的街区找打印店是什么时候?

  小学?初一?反正很有几年了。

  这段时间,风华街一带的规划颇受政府重视,好像有意要打造市古城区旅行美食街的招牌,许多便利店、小超市等都从这里搬离了。

  于是按着记忆找从前的文印店,谢臻扑了个空,最后问了那家新店的老板,才知道那家文印搬到了三公里外的建华路。

  说近却需要绕路,说远吧,又没设直达的公交站点。

  看到卡西欧的指针已经转九点,谢臻搁路边打了车,从巷子里取路,不出五分钟到达目的地。

  胖老板还认得他,“谢臻啊……好久没见你了。”

  “叔,帮我复印张卷子,名字盖一下。”

  老板如同笑面佛,拿过来看了眼卷面标题上的“高二下复习”的字样,问他现在成绩是不是和之前一样,下半年就要高三了,可得好好学。

  谢臻没答话。

  打印五毛,打的来回二十块,他走到小区楼下,还行,九点十五分。

  彼时,苏慕善刚把梅子酒收入橱柜,玄关传来的敲门声。

  她头发已经完全干透,但还没来得及束起来,有点蓬松炸毛,她胡乱抓了几把,把头发两侧的头发都往耳后推。

  捏着门把手打开,谢臻立在门口,手里有把卷成纸筒的卷子,“拿着。”

  接过来,左上角的名字果然已经被抹干净。苏慕善把卷子收好,舒了口气,抬头,“谢谢,多少钱啊?”

  间隙,几缕头发从耳后逃逸滑落出来,还有幽香。

  “几毛钱你还*要算清楚?”

  谢臻抿了下唇,敛眸,“别跟我说谢字啊,这辈子听得够多了。”

  苏慕善想了想,“谢臻?”

  他看过去一眼,“干嘛?”

  “没事了。”她摇头笑笑。嗯,算是谢过了。

  一门之间,卡在相对无言的空档。

  没有继续聊下去的话题了,或许应该下一句该讲再见。

  “再见。”

  “再见。”

  这样离奇的巧合,二人皆未想到。

  谢臻点了下鼻尖,不过今晚离奇的事太多,也不少这一桩。

  但见少女几分讪讪,缓解尴尬似的,又把滑落到胸前的长发理得整整齐齐,而她背后客厅里的灯光是一片缄默的白色。

  小城市,公交晚班结束得早,而打的回公寓面对的又是那间空荡荡的屋子,林阿婆挽留,谢臻索性答应了姥姥留宿。

  他从小从这屋子里长大,很多东西还保留着,并没有什么不习惯。

  “阿臻,刚刚帮你那卧室换了新的被套,下午晒过的。”

  “姥姥,我自己铺就行。”

  “那有什么?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越是不干活,骨头越是动不了。”

  谢臻笑了笑,说他现在这么大人了,马上就快成年,还让长辈费心照顾,实在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在姥姥眼里你总是孩子。”林阿婆说,“对了,酒给送过去了吗?这么久才回。”谢臻一迟疑,“送了,刚刚……还问了她个题。”

  林阿婆讶异地看过来。

  他最终还是觉得她的谎言并不动听,于是解释:“苏慕善,她其实在我们班成绩很好。”

  “比起你呢?”可老人眼里只有她的外孙。

  谢臻微敛眸光,笑:“……差不多吧。”

  可惜,他的谎言也十分蹩脚。

  因为临时起意过来,谢臻洗完澡后衣服洗掉了,只好穿上了留在姥姥家的旧衣服。

  两三年前的T恤短是短了点,勉强还能穿上。

  晚上他睡次卧,小时候住的那件,进门床挨着墙摆,靠南边是刷着红漆的木质书桌,白色的防尘布盖住旧电脑;置物架上搁着小时候玩过的《古剑奇谭》《仙剑四》此类单机游戏,右边满墙的奖状。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质朴、乱中有序,一点没变。

  谢臻淡淡收回目光,往书桌前慵懒一坐,趁在胡思乱想来临之前开了把游戏。

  “阿臻,要不要吃樱桃?”林阿婆敲门。

  他陡然一惊,把手机塞进被子,开门,“姥姥……”

  林阿婆看到书桌上摊着的作业和笔*,“放假了就好好休息,去学校再用功。”

  谢臻接过水果盘,“呃,好。”

  又和姥姥闲聊了几句家常,说起远在外地的舅舅,以及改嫁到邻市的母亲,谢臻表现得淡淡,“没事儿,他们不来,我每个月来看您就行了。”

  林阿婆犹豫,少年终究要长大和远去。

  几十分钟过去,祖孙俩聊天结束了,谢臻把姥姥送出房门,紧绷的神经终于稍松。

  掀开被子,游戏早就结束。

  谢臻不是那种游戏瘾大的,输了就输了,直接退出来。

  打开QQ,陈一昂那边骂他的消息已经刷到99,质问他今天晚上吃饭不去就算了,打游戏还挂机。

  陈一昂:你渣女人就算了,你还渣我??

  谢臻忍不住笑,回:草,老子渣你?死直男,你去变个性先。

  那边没再回,估计正和一群人玩得尽兴。

  谢臻把舒了口气,丢了手机,走到阳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

  一弯月亮挂在天边,跟从前看到的无二无别。他又往隔壁的方向看了一眼,老房子的户型简单,对称联排,阳台与他只有一米多距离。

  铁丝上挂着的单衣在滴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洗衣液味,不如那股乳木果的味道馨香。

  再多想一点,就是滑落的发丝,白色长裙柔软的褶皱,还有露出藕白色的小腿。

  一阵风动,浅粉的内衣摇摇晃晃,露出个角。

  谢臻猛得咳嗽了一声,背过身回去,刚从捞起手机准备充电,新的消息跳了进来。

  陈一昂:速来学习。

  谢臻:??

  陈一昂:结衣老师喊你学习。[视频]

  好家伙。

  视频封面还真特么直接,一片白花花的,衣服少得可怜。谢臻噙着笑:你特么的,又给老子发病毒呢?

  陈一昂:??

  陈一昂:有好东西给你,你特么说是病毒?爱看不看,你丫的少给老子端着。

  陈一昂:我撤回了。

  谢臻:等会,先别。

  陈一昂:呦呵?

  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血气的冲动上来了,那就泄,这种事情压根用不着犹豫。

  再加上今晚的空气中,总有一直都若有若无的东西在撩拨引诱。

  趁隔着网线打不到人,陈一昂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聊天框里疯狂发消息侃他。

  欲字上头,谢臻急躁,直接来流量缓视频,随后拉黑了他。左手往书桌那边一抓,抽纸和耳机一并被捞了过来。

  随后关*灯,视频缓好,世界也清净了。

  被春夜裹挟着往前膨胀,脑海里几乎是没有理智残存,谢臻把耳机往耳朵里一塞,已经丧失耐心,直接把进度条一拖。

  日语一句也听不懂。

  倒是呼吸声催发浪潮,三下五去二教人解了衣服。

  ……

  最后是又低又闷的呼吸声,和长长的抒气。

  谢臻面无表情把沾湿的纸巾收好,还赤着半身,拉开站台的门通风,驱散屋内糜糜之气。

  小视频这东西,催化的感觉像是对快餐渴望。开始之前,有一种迫切的执着与狂热,吃完之后就是不过尔尔的嫌弃。

  谢臻收拾完残局,拿干净的那只手推开了灯的开关,把手机拿过来,把陈一昂重新加上,发过去一句“片子不行”。

  陈一昂:[坏笑]这么久啊。看来还是冲了啊?学到点啥没。

  谢臻懒懒地回:索然无味。

  回完消息,他就将手机脱手,掀开被子上床。

  这种速食的愉悦来去短暂,之后就是空虚感袭来,谢臻看着天花板发呆,窗外的泡桐树影被路灯投在顶面上。

  就真的,无聊无趣。

  他就是个憨批,有时间打游戏不行?干这种事?

  他还没察觉,今天道德包袱为什么这样大,欢愉之后的疲倦和困意已然涌了上来。

  把被子往上一扯,谢臻又翻了个身。

  眼皮上有瞌睡虫在爬,没多久就耷拉了下来,他渐渐陷入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春夜渐深。

  谢臻侧躺在床上,眼皮下的眼球微动,他好像在与什么情绪搏斗。

  其实是隆冬伊始,就播种在冻土之下种子,在春夜里发芽。大抵因为被抑制得太久,破土而出时,积攒了太久的蓄力在一夕迸发。

  比刚刚明显百倍的情涛,势不可挡地入侵春夜。

  谢臻恢复意识,第一眼看到得仍是的头顶天花板的。撑起身体抬头,看到一个笑意盈盈的人,跪坐在他旁边,一身米白色的裙,掩盖不住如玉般的小腿和剔透的脚指头。

  他知道她对自己在笑,但脸却看不清楚。

  学着视频里的动作,她低眉回转,随后纤细的手指从耳后挑一绺头发,然后一圈一圈在指尖缠绕,慢慢地靠近。捏着发梢轻飘飘地挠了过来。

  是湖边芦苇的禾穗,又是羽毛杆处的细绒,促使他的气血不断地从肌肤之下上涌。

  不确定自己为何被压制得死死的,但谢臻诚然已经坠落*她的网里,一点也不想自拔,于是凭她逾越界限。

  “我帮你,好不好呀?”

  她的声音像银铃一样脆生生。

  谢臻陡然清醒,胳膊肘撑起上半身来。

  面容突然得清晰,前所未有的冲击直上天灵盖,“苏……”

  “嗯,”她笑了笑,轻轻哼了一声。

  还没搞清楚情况,她把他身上的阻碍被掀开,柔软的头发簌簌落到腰腹。

  她俯下了身,生生地将自己捏成一只宽口的罍,接住了他崩塌的块垒。

  以及全部的情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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