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穿到现代的第三十天:_朕的江山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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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穿到现代的第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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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贵妃和皇后之间恩怨,可以追溯到上辈子他还没有入宫时候。

  那个时候他还是她,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道号名唤瑶姬,是国教坐忘心斋建教数百年来,第一个以女子之身得到“道子”尊号人。

  道子,说白了,就是未来掌门继承人,致力于把教内封建迷信那一套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

  向贵妃从小便在教中长大,跟着掌门师父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神棍。师父夸她是天生道骨,千年难遇术法奇才,注定要带领坐忘心斋重新走向辉煌。她也曾在师父这样没有原则底线夸赞声中,真觉得自己就是什么稀世罕见大能转世了,对于坐忘心斋那一套深信不疑。

  直至有一年,季老将军携妻女家眷秘密入山,请掌门指点迷津。

  没有人知道,把蛮族打再不敢冒头季老将军,到底能有何事迷惑不解;也没有人可以知道,自己丈夫堪称北疆土皇帝季老夫人,能所何时要求神佛……向贵妃只知道,将军府嫡小姐是真一顶一讨人厌。

  事发时,向贵妃一身白衣,纤不染尘,正在后院练武场内勤学苦练,追求长生。因为在她问及自己身世时,掌门师父对她说,她本该是九天仙姬,过着御风而行、传音千里神仙日子。奈何命运和她开了个玩笑,这才让她有了一遭转世投胎为人劫难,但是只要她肯努力,早晚有天会回到真正属于她地方,见到疼爱她父母。

  这种鬼话,但凡向贵妃稍微再大一点,都是不会信。奈何她当年实在是太小了,正处在觉得师父无所不能、无所不晓,对师父盲目崇拜年纪,自然是师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简单来说,向贵妃当时还在坚定不移觉得自己是个小仙女。

  季在渊这个“将军小姐”比向贵妃稍微大些,也没有大多少,却已经足够他意识到,什么仙人术法都是假。偏生又胆子大很,身在搞封建迷信第一教坐忘心斋之内,也敢毒舌直言,他觉得这些都是骗人。

  向贵妃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于在山中难得见到同龄小女孩,就被这个毒舌小姐给打击不轻。

  其实,季在渊只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真是仙姬转世,为何你当仙人爹娘不让你托生于皇后娘娘胎腹之中?”

  全大启人都知道,当今皇后那氏,为了再怀一胎,已是快要走火入魔了。在中宫已有嫡子情况下,大家只能猜测,皇后约莫着是思女如狂,想要再生个小公主。当皇后嫡公主,自然肯定是要比当什么劳什子道子好。

  坐忘心斋虽为国教,却早已有名无实,许多年不曾再有鼎盛香火了。

  “因为这是我历练啊。我下界投胎,可不是为了享福来。”向贵妃自有她一套逻辑可以自洽。

  但偏偏季在渊就是这么讨厌,他又问:“那你在这深山之中,有历练到什么吗?”

  师父疼着,师兄宠着,全派上上下下就没有不喜欢瑶姬,除了没有父母,她过并不比一个锦衣玉食皇家公主差。坐忘心斋真很奇怪,明明已经不显与世好些年了,教中却仿佛依旧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金银财富。

  向贵妃说不过将军小姐,加之年纪真太小了,几个回合下来,便直接给气哭了。她不仅哭,还一边哭一边跑去告家长了。

  徒留下觉得自己是小女孩季在渊一脸困惑,他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呀,这个妹妹怎么就哭了。

  掌门师父也不能那将军家小姐如何,只能轻声宽慰自己小徒弟:“不哭啊,不哭,师父瑶姬啊,你可不能再哭了,快心疼死师父了。悄悄和你说,他脑子有疾,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好不好?过不了几天,他就要走了。”

  “真?”

  “当然,师父几时骗过你?”

  掌门师父是个说话算数人,果然没过几天,季老将军一家怎么来,又就怎么走了,挥一挥衣袖,除了天然黑季小姐给向贵妃留下心理阴影,就什么也没有留下了。

  冬去春来,转眼,向贵妃就长大了。

  周易八卦,倒背如流。仙法咒术……打死不会。她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除了问题,明明她那么努力了,却连一纸黄符都无法凭空点燃。只有在凹目下无尘仙人之姿时,还算能看。她大概是最没用仙姬了,向贵妃这样对自己道。

  又是一年,又有贵客。

  向贵妃回忆往昔时才惊觉,每一次山中来人,必然会对她人生产生一次冲击。上次是季在渊,这一回是东海王。

  东海王已过四十,是个快要步入老年大叔,他曾经历过坐忘心斋最香火鼎盛时期,是最虔诚信徒。在不知道为何不能入山这些年里,东海王信仰也不曾改变,当中宗去后,禁令解除,他第一时间就是赶来山中朝圣。

  向贵妃掌门师父亲自出面,接待了这位心宽体胖老王爷。

  在和王爷一番恳切密谈之后,掌门师父就出来对向贵妃说,你收拾一下,准备随王爷上京吧。

  向贵妃当时正在舞剑,一个失手,剑刃差点伤到自己,她已经震惊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因为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亦或者是一个玩笑。她可是要在山中追求长生,为什么要去京城:“我们是去游玩,还是给人做法?”

  “都不是。”掌门师父摇摇头,眼中是浓浓不舍,他一辈子无妻无子,瑶姬就是他视若亲女唯一亲人,但,他不能里她,“是你自己去京城。因为你要嫁给人间天子。”

  瑶姬彻底懵逼了:“我为什么要嫁人?”我可是小仙女啊!

  “因为命盘变了,师兄当年真错了。”掌门师父提起自己师兄,也不知道该以何种情绪面对。他当年就和他说过,不可如此,他偏偏不听一意孤行,非要博上一博。结果,师兄一夜白头,坐忘心斋势弱,整个世界都变了,“教内已不能再助你重回九天,唯有陛下可以。”

  那一刻,向贵妃有太多疑惑,太多问题,最终却都堵在了师父一声长叹之中。

  因为她觉得她懂了,京中未必有她羽化登仙契机,却一定有能够助坐忘心斋重新崛起良药。

  很多年前,在师父还不是掌门,师伯才是时候,坐忘心斋也曾门徒广进,风光无限,是真真正正受到推崇国教。可惜,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年月,师伯突然从京中连夜回山,一身绝望,他抓着掌门师父双臂不断喊着“我闯了大祸,我是千古罪人”。他再没了师父口中曾经意气风发,只剩下了满头白发与苍老。

  师伯画地为牢,在结庐终老。

  而坐忘心斋也自此封山,掌门师父遣散门徒,只留下了无家可归人在山中与他苦修。无意外,不得出。外人也很难再进入教中,这么多年了,向贵妃只看见过两拨人。

  向贵妃都快要忘了,坐忘心斋曾经风光时到底是何种模样。如今,天子年少,急需辅助,正是他们重新崛起最佳时机。

  “我会去。”向贵妃这样对掌门师父道。

  “为师不会害你。”

  “我知道。”

  她其实一直知道,她只是一介孤女,什么仙姬,什么九天,都不过是师父用来安慰她鬼话。将军家小姐说才是对。

  师父和师门上下精心为她编织了十八年美梦,也到了该醒来时候。

  是她,回报师门时候了。

  向贵妃走时,什么也没有带,只提了一个要求,她想姓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莫名觉得这应该是她姓。

  自离开仙山那一天起,这世上就再没有了瑶姬道子,只有向瑶姬,东海王盟友。

  东海王对坐忘心斋是真很虔诚,一路上对向贵妃礼遇有加,尽可能介绍着朝中势力:“新帝是我侄子,排行第四,小时候受了不少苦,谁也没有料到他会登基,大概也包括他自己。陛下毫无根基,却并非心无丘壑之辈,我相信他早晚有天会做出一番大事。”

  东海王愿意用全部身家去做一场豪赌,赌赢了,便是从龙之功,荫庇子孙。

  东海王是启中宗一母同胞亲兄弟,虽然也遵循了大启皇室“继承人得到所有,其他皇子一无所有”潜规则,但实际上,他还是被皇帝兄长偏宠,暗中得到了不小实权。

  只不过,这些实权还不足以他对皇位发起挑战,他也没有那个心思。他只想为自己后代博个更好出路,说白了不过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人已到中年,还要为家里不懂事儿女拼命。

  东海王又道:“我不需要您为我做什么,只是掌门说,您机遇在宫中,我便想着以此为契机,送您入宫。而陛下身边有了我‘安插人’,也能对我更加安心。”有些时候,你一片忠心赤胆,却也未必真能够叫人放心使用。

  向贵妃那个时候其实还是有些不情愿,她一点也不想给什么小皇帝当皇后,这不就是当奶妈吗?

  直至,东海王做局,暗中密会了当朝天子。

  看着眼前唇红齿白少年,向贵妃莫名觉得嗓子有些干,她在心里想着,如果要嫁是他,也不是不可以。

  结果……

  向贵妃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多年后今天,再次从天子口中,听到大将军家那个讨人厌小姐消息。

  陛下要娶她为后!

  天子能够给予东海王,只有一个贵妃之位。

  向贵妃从未受过此等大辱,当下就要翻脸。

  不想,天子却是一脸开心:“你也不愿意吗?那可太好了,我回去就封表妹当贵妃。”

  闻或跃是扛着太后巨大压力,不让自己表妹当皇后,为此他和太后彻底交恶。他虽然他在心里已经不把太后当母亲了,却也是不愿意一直和她扯官司。给表妹一个贵妃之位,好歹稍微能安抚一下太后,让她不要再继续搞事。

  “不,我要了!”向贵妃差点气疯,再晚说一点,她是不是连贵妃之位都没了?“但我要比皇后先入宫!”

  “没问题。”闻或跃一口便答应了下来。皇后之位可有扯皮呢,哪怕瑶姬不提,也只可能是她先入宫。

  在向贵妃入主紫宸宫后,后宫格局基本差不多就已经定下了。代表了东海王势力贵妃,代表了江尚书江贤妃,代表了太后那良妃,以及代表了苏阁楼苏德妃……势力错综复杂,关系合纵连横,内宫和外朝一样精彩刺激。

  在看见陛下表妹那良妃那张妖艳贱货脸时,向贵妃以为这便是她一生之敌了,这个女人一看就不简单。

  结果……

  贵妃和良妃宫斗还没开始,她们就一起遇到了未来皇后入宫,鲜衣如火,气势如虹。皇后在众星捧月中远远走来,眉眼间俱是一派浑然天成贵气。她看出了贵妃对良妃敌视,当下便笑花枝乱颤,不能自已,嘴还是那么毒,他问:“你就这点水平?”

  宫中谁人看不出来?那良妃就是个漂亮蠢货,根本不足为据。连太后都有点想要放弃她,准备重新在母族中找个更适合入宫“辅佐”人选了。

  一如很多年后今天,皇后借着猫名字和她打招呼,瑶姬,你还是一如既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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