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穿到现代的第四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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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来自闻或跃灵魂一击,季在渊并没有太多慌乱。
当一个人说谎说多了，且需要持续说谎时候，难免就会遇到类似瞬间。特别是当两个人关系,已经亲密到会经常深入交流个人问题之后，圆不住谎就会露馅，圆住了就是力挽狂澜编故事。大将军当年一开始出现逻辑上前后矛盾时,还会略显慌乱,后面已是百炼成钢，成为了一个补bug高手。虽然他并不以此为荣就是了。
“我怎么知道淑妃娘娘？”季在渊语气缓慢重复了一遍闻或跃话,这是为了给自己留出思考时间,找到合适措辞,“当然是因为我认识她啊。”
闻或跃更匪夷所思了：“……你们是怎么认识？”
准确说，闻或跃更想问，你们是咋沟通？
真不是闻或跃想吐槽自己妃子,实在是淑妃普通话堪忧,且完全没有想要在汉话方面取得进步样子。当年入宫时淑妃口语标准是什么样,后来在宫里她就还是什么样,经常颠三倒四，张冠李戴。逼急了还会飙苗语，总让闻或跃怀疑她在骂他。
也就是皇后了，能有这样容人之量，从没有因为淑妃表现出来对汉文化不顺服，而想要给她关个小黑屋、扎个针什么。
嗯，闻或跃终于恶补了□□小朋友暑假必看几部大剧，《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以及《还珠格格》。
大概是闻或跃接触到影视方面作品还是太少了,这三部他看津津有味，还非要拉着闻老爷子讨论，白素贞到底是条什么品种大蛇，孙悟空这样石猴到底算猴子精还是石头精，以及乾隆这么喜欢下江南，到底留下了多少沧海遗珠。
闻老爷子被儿子十万个为什么问实在是有点顶不住，最终还是那片海用“搭配弹幕食用”解决了这个问题，把闻或跃看一愣一愣。
最近弹幕上，满屏幕都是“这不比博人转热血？”，进一步诱发了闻或跃对动漫好奇，他总觉得自己这样既不知道《火影忍者》，也不知道《博人传》现状不行，在恶补文化常识方面任重而道远，必须得更努力了。
闻或跃在一边跑神，也就给了季在渊足够时间，当闻或跃回神时，他正听到大将军对他说：“你昏迷之后，我妹妹给我写了求救信，邀我秘密入京协助调查。”
闻或跃点点头，这个他在和大将军认亲第一个晚上就已经知道了。
季在渊给闻或跃倒了一杯热茶，在螺旋上升白色雾气中，缓缓道：“当时我负责外部，淑妃负责内部，我们里应外合，两个人沟通就渐渐多了起来。”
谎言最高境界，是明明十句说都是真话，却硬是能传达出截然不同意思。大将军还没有修炼到家，达不到这样，但他可以九分真，一分假。淑妃和皇后合作调查是真，需要频繁沟通也是真，唯一假地方只有大将军秘密入京。
之所以要强调“秘密”，为也是以后如果有妃子回忆起来，却不记得大将军出现时候，好给自己打补丁——他都秘密入京了，困在深宫之中妃子，自然没有几个人能够知道。
闻或跃不疑有他，只奇怪一点：“淑妃还有这个本事？”
怎么说呢，闻或跃对淑妃武力值是没有任何疑问，这可是个不需要青龙偃月，也能一刀斩马狠角色。据说她收拾与她宫斗妃子手段也是一样简单粗暴，只爱用武力镇压，一拳一个小朋友，其他妃嫔寻常没事根本不敢上前招惹。
这样一个勇武派，理论上来说，不太像是能走暗中调查智斗路子啊。
“她……何止是有。”说实话，季在渊也没想到淑妃会这么厉害，她能连太后在几时几刻咒骂了陛下几句都记一清二楚。明明官话那么差，但在记忆别人说话时候，却总能像是鹦鹉变色龙般，做到百分百还原，包括一颦一笑间神态。淑妃在演技方面，不输江斐然半分，可惜，她只会模仿，没有自己原创。
淑妃也是唯一一个，看破了大将军和皇后是同一个人人。
季在渊当年被淑妃当面提出这个问题时，几不成句，好一会儿才声音干涩着问道：“你是如何发现。”
“这，是一个秘密？”淑妃震惊极了，她眼睛里疑惑对大将军伤害不到，但侮辱性极强。
季在渊：“？？？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淑妃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最后得出了结论，用蹩脚官话回：“你放心，我不露，你秘密在心里。”
淑妃虽然有强大调查能力，却并不是一个多么爱管闲事人，或者说，她真太缺乏常识了，缺乏到她甚至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可以结婚。并且，她十分敬重皇后，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后宫，一张黑白分明眼睛里写满了真诚钦佩：“娘娘，太厉害了，我，就听不懂她们叽里咕噜——”
淑妃最烦就是别人和她打机锋，特别是带上成语诗词指桑骂槐，简直是噩梦，她能够听懂词汇量实在是太少了。
“——为什么不能直白，一些点？”淑妃一张异域风情脸上写满了“你们中原人真奇怪”表情。
季在渊差点笑出声：“确实。中原人都太含蓄了。”
淑妃不太赞同蹙了蹙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们，不好。我，特别好。”
季在渊也挺欣赏这样淑妃，和爱憎分明她一起工作最大好处，就是不用去猜测她心思和想法，有什么她觉得不对地方，她是一定会当面指出来，两人沟通十分舒畅，节省了不少勾心斗角时间。
在闲暇之余，季在渊也试探问过淑妃：“你不觉得我穿女装，很奇怪吗？”
淑妃……还是一样，她根本没有男女装概念：“不是喜欢什么，穿什么吗？”淑妃着装就非常放飞自我，和她宛如透明存在感不同，她很喜欢穿花花绿绿、颜色鲜亮衣裳，甚至到了辣眼睛程度。但她自己喜欢，别人也不敢当着她面说不好看。之所以一直是女装，也不过是因为尚衣局在给娘娘们制衣时，只有女装这一个选择。
淑妃在没入宫之前，更喜欢是胡装短打，方便行动且耐脏。
“你能这么没有常识活到今天，真是太不容易了。”季在渊记得他当时是这么感慨。
淑妃竟也颇为赞同点了点头，煞有介事赞同：“对，很苦很苦，嘴里抹了黄连。”
季在渊怀疑淑妃出身并不简单，再没钱人家，再不起眼宫女，都养不出淑妃这个样子，她更像是……某种工具，就好比传说中皇室暗卫。但淑妃却摇头否认了，并且好像很介意似，一字一顿非要生硬强调：“陛下，不要，暗卫。没有暗卫。”
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感觉，但季在渊也无意探究，他当时一心都扑在了如何拯救闻或跃这件事上，对于别人秘密并不好奇。
投桃报李，淑妃也从未说过皇后和大将军秘密，守口如瓶就仿佛她不是第一手挖掘到这个秘密人。
总之，在淑妃帮助下，他们快速展开了调查，并排除掉了不少人。
闻或跃听一愣一愣，并在最后得出了和季在渊一样结论：“淑妃不会就是我暗卫之一吧？”因为他下旨要取缔暗卫，淑妃理解方向就变成了继续执行保护计划，但再不能以暗卫自居，因为陛下不喜欢。
“我觉得很大概率是这样。”季在渊能够想到也差不多是这个方向，以淑妃那个缺乏常识样子，她逻辑有时候真很奇怪。
闻或跃有点哭笑不得，并打定了主意，如果这辈子能够再遇到淑妃，他一定要和她好好聊聊“放他们自由”概念到底是什么。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而活一次。至少闻或跃是这么觉得。
闻或跃很感激淑妃付出，但他更希望淑妃能够拥有像挑选鲜亮衣服一样，不一定对但一定是自己喜欢个人风格。
“这辈子淑妃在语言方面，应该不成问题了吧？”闻或跃想到和淑妃驴唇不对马嘴说话就脑袋疼。
季在渊心有戚戚点点头：“应该吧，我国九年义务制教育普及还是很到位。”反观暗卫，那是真不行。
“暗卫是不允许读书，除非是为了相关任务而进行对应训练，好比为了搜集情报而学了写字。”闻或跃为季在渊解惑。就闻或跃了解，他家设立暗卫老祖宗坚持认为，暗卫并不需要独立思考能力，他们可以是刀是剑是耳目，独独不能是人。
闻或跃当年觉得暗卫这个组织不人道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个。人，永远不应该放弃读书，放弃思考。
不等季在渊再问，闻或跃房门就被敲响，向泽来换班了。
虽然季在渊赢得了一个晚上，但向泽成功走了闻老爷子路子，也留在了闻家这边，没有回到隔壁。他还成功以让闻或跃烦不胜烦策略，得到了换班机会。时间一到，他就一刻也不肯等出现了。
“快一点，你该走了。”向泽颐指气使总是非常理直气壮。
季在渊只是笑了笑，一副不和他计较样子。
因为……这样已经足够让向泽生气了。他很容易就再次炸了毛，满脸写着“你不和我计较是几个意思？就凸显你成熟呗？呸！好几百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阴险啊！”小情绪。
闻或跃这边还要悄悄给大将军发微信：【贵妃太幼稚了，你多担待。】
季在渊此时已经离开了闻或跃卧室，依靠在走廊上欧式墙边，看着闻或跃信息，笑别提多开心了：【你放心，我知道，她没有恶意。】
向泽要是看到，估计能再次气到跳脚，不过他此时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了。
准确说，向泽深吸了一口气，他打算和闻或跃坦白了。因为他今天在游乐园时候发现，闻或跃并没有他以为那么排斥江斐然。也因为他意识到了，如果自己不坦白身份，真很难在关键时刻——好比出现这种雇佣兵威胁时候——融入小团体谈话里。最重要一点是，如果淑妃真出现，那他秘密将无所遁形。与其当着淑妃戳穿他，不如他自己来。
淑妃真是个人间杀器，他不只在大将军面前戳穿了皇后秘密，她也在贵妃面前戳穿过她纸老虎一面。
“东海王，信仰坐忘心斋，不是道子。你也不是道子了。”
特别是当闻或跃和东海王合作关系渐入佳境，叔侄关系越来越亲密，取得了真正彼此信任后，东海王其实已经不再需要向贵妃在宫里为他做什么了。当然，如果是力所能及能帮到道子地方，东海王也不会吝啬援手。
可问题就是，这个“力所能及”尺度。至少在贵妃第一次想要闯无为殿失败后，东海王没办法再为了贵妃，和季大将军府上实打实亲卫起冲突了。
向贵妃并没有她表现出来那么靠山强横，虽然她在威胁皇后时候一点也没有手软。
淑妃代表皇后来与向贵妃进行了第一次谈判，两人没说几句，贵妃就不得不暂时战术性偃旗息鼓，别人都以为是皇后做了什么，只有贵妃自己知道，是淑妃话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在这个女人面前，所有秘密都会无所遁形。
淑妃就像是悬在向泽头上达摩克利斯之剑，与其等着淑妃出现自取其辱，不如自己主动坦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虽然他觉得闻或跃对于他骗了他这件事，一定会很生气，他也必须得说了。
不等向泽先开口，闻或跃已经主动和向泽分析了起来：“刚刚我和季在渊在说淑妃事，你知道淑妃……”
向泽顺其自然就接了下去：“哦，那个暗卫。”
“？？？”闻或跃一脸懵逼坐在原地，“你知道？”
“很难猜吗？”向泽不愿意承认，当年他被淑妃“恐吓”后，下了大功夫去查，才查到了这个秘密，只是云淡风轻装着逼。还难得为淑妃说了句好话，“她这个人一根筋，脑子不转，不是故意要骗你，你别生气。”
“生气什么？”
“淑妃骗了你事啊。”
闻或跃……说实话，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因为：“不管如何，淑妃都是我救命恩人啊，还不只一次。她在发疯惊马之下救了我，在叛变暗卫手上也救过我，她还试图在我昏迷后救醒我。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与她是谁，与她到底有没有告诉我她是谁，都没有关系。”
“当然，我对你也是一样。”
他都知道了。向泽这样在心里想到：“我，抱歉，我一直都有记忆。”
“没有关系啊。”
看着月光下，坐在沙发上笑一脸认真小皇帝，向泽脸终于再次不可控烧了起来，心脏跳飞快。在无数种闻或跃发现他骗了他想象里，他唯独想不到闻或跃会给出这样一个与众不同视角。说真，这感觉好极了。
向泽被彻底打败，摇头无奈笑着道：“还有谁会比你适合更当海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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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来自闻或跃灵魂一击,季在渊并没有太多慌乱。
当一个人说谎说多了，且需要持续说谎时候，难免就会遇到类似瞬间。特别是当两个人关系,已经亲密到会经常深入交流个人问题之后，圆不住谎就会露馅，圆住了就是力挽狂澜编故事。大将军当年一开始出现逻辑上前后矛盾时,还会略显慌乱,后面已是百炼成钢，成为了一个补bug高手。虽然他并不以此为荣就是了。
“我怎么知道淑妃娘娘？”季在渊语气缓慢重复了一遍闻或跃话,这是为了给自己留出思考时间,找到合适措辞,“当然是因为我认识她啊。”
闻或跃更匪夷所思了：“……你们是怎么认识？”
准确说，闻或跃更想问，你们是咋沟通？
真不是闻或跃想吐槽自己妃子,实在是淑妃普通话堪忧,且完全没有想要在汉话方面取得进步样子。当年入宫时淑妃口语标准是什么样,后来在宫里她就还是什么样,经常颠三倒四，张冠李戴。逼急了还会飙苗语，总让闻或跃怀疑她在骂他。
也就是皇后了，能有这样容人之量，从没有因为淑妃表现出来对汉文化不顺服，而想要给她关个小黑屋、扎个针什么。
嗯，闻或跃终于恶补了□□小朋友暑假必看几部大剧，《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以及《还珠格格》。
大概是闻或跃接触到影视方面作品还是太少了,这三部他看津津有味，还非要拉着闻老爷子讨论，白素贞到底是条什么品种大蛇，孙悟空这样石猴到底算猴子精还是石头精，以及乾隆这么喜欢下江南，到底留下了多少沧海遗珠。
闻老爷子被儿子十万个为什么问实在是有点顶不住，最终还是那片海用“搭配弹幕食用”解决了这个问题，把闻或跃看一愣一愣。
最近弹幕上，满屏幕都是“这不比博人转热血？”，进一步诱发了闻或跃对动漫好奇，他总觉得自己这样既不知道《火影忍者》，也不知道《博人传》现状不行，在恶补文化常识方面任重而道远，必须得更努力了。
闻或跃在一边跑神，也就给了季在渊足够时间，当闻或跃回神时，他正听到大将军对他说：“你昏迷之后，我妹妹给我写了求救信，邀我秘密入京协助调查。”
闻或跃点点头，这个他在和大将军认亲第一个晚上就已经知道了。
季在渊给闻或跃倒了一杯热茶，在螺旋上升白色雾气中，缓缓道：“当时我负责外部，淑妃负责内部，我们里应外合，两个人沟通就渐渐多了起来。”
谎言最高境界，是明明十句说都是真话，却硬是能传达出截然不同意思。大将军还没有修炼到家，达不到这样，但他可以九分真，一分假。淑妃和皇后合作调查是真，需要频繁沟通也是真，唯一假地方只有大将军秘密入京。
之所以要强调“秘密”，为也是以后如果有妃子回忆起来，却不记得大将军出现时候，好给自己打补丁——他都秘密入京了，困在深宫之中妃子，自然没有几个人能够知道。
闻或跃不疑有他，只奇怪一点：“淑妃还有这个本事？”
怎么说呢，闻或跃对淑妃武力值是没有任何疑问，这可是个不需要青龙偃月，也能一刀斩马狠角色。据说她收拾与她宫斗妃子手段也是一样简单粗暴，只爱用武力镇压，一拳一个小朋友，其他妃嫔寻常没事根本不敢上前招惹。
这样一个勇武派，理论上来说，不太像是能走暗中调查智斗路子啊。
“她……何止是有。”说实话，季在渊也没想到淑妃会这么厉害，她能连太后在几时几刻咒骂了陛下几句都记一清二楚。明明官话那么差，但在记忆别人说话时候，却总能像是鹦鹉变色龙般，做到百分百还原，包括一颦一笑间神态。淑妃在演技方面，不输江斐然半分，可惜，她只会模仿，没有自己原创。
淑妃也是唯一一个，看破了大将军和皇后是同一个人人。
季在渊当年被淑妃当面提出这个问题时，几不成句，好一会儿才声音干涩着问道：“你是如何发现。”
“这，是一个秘密？”淑妃震惊极了，她眼睛里疑惑对大将军伤害不到，但侮辱性极强。
季在渊：“？？？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淑妃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最后得出了结论，用蹩脚官话回：“你放心，我不露，你秘密在心里。”
淑妃虽然有强大调查能力，却并不是一个多么爱管闲事人，或者说，她真太缺乏常识了，缺乏到她甚至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可以结婚。并且，她十分敬重皇后，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后宫，一张黑白分明眼睛里写满了真诚钦佩：“娘娘，太厉害了，我，就听不懂她们叽里咕噜——”
淑妃最烦就是别人和她打机锋，特别是带上成语诗词指桑骂槐，简直是噩梦，她能够听懂词汇量实在是太少了。
“——为什么不能直白，一些点？”淑妃一张异域风情脸上写满了“你们中原人真奇怪”表情。
季在渊差点笑出声：“确实。中原人都太含蓄了。”
淑妃不太赞同蹙了蹙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们，不好。我，特别好。”
季在渊也挺欣赏这样淑妃，和爱憎分明她一起工作最大好处，就是不用去猜测她心思和想法，有什么她觉得不对地方，她是一定会当面指出来，两人沟通十分舒畅，节省了不少勾心斗角时间。
在闲暇之余，季在渊也试探问过淑妃：“你不觉得我穿女装，很奇怪吗？”
淑妃……还是一样，她根本没有男女装概念：“不是喜欢什么，穿什么吗？”淑妃着装就非常放飞自我，和她宛如透明存在感不同，她很喜欢穿花花绿绿、颜色鲜亮衣裳，甚至到了辣眼睛程度。但她自己喜欢，别人也不敢当着她面说不好看。之所以一直是女装，也不过是因为尚衣局在给娘娘们制衣时，只有女装这一个选择。
淑妃在没入宫之前，更喜欢是胡装短打，方便行动且耐脏。
“你能这么没有常识活到今天，真是太不容易了。”季在渊记得他当时是这么感慨。
淑妃竟也颇为赞同点了点头，煞有介事赞同：“对，很苦很苦，嘴里抹了黄连。”
季在渊怀疑淑妃出身并不简单，再没钱人家，再不起眼宫女，都养不出淑妃这个样子，她更像是……某种工具，就好比传说中皇室暗卫。但淑妃却摇头否认了，并且好像很介意似，一字一顿非要生硬强调：“陛下，不要，暗卫。没有暗卫。”
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感觉，但季在渊也无意探究，他当时一心都扑在了如何拯救闻或跃这件事上，对于别人秘密并不好奇。
投桃报李，淑妃也从未说过皇后和大将军秘密，守口如瓶就仿佛她不是第一手挖掘到这个秘密人。
总之，在淑妃帮助下，他们快速展开了调查，并排除掉了不少人。
闻或跃听一愣一愣，并在最后得出了和季在渊一样结论：“淑妃不会就是我暗卫之一吧？”因为他下旨要取缔暗卫，淑妃理解方向就变成了继续执行保护计划，但再不能以暗卫自居，因为陛下不喜欢。
“我觉得很大概率是这样。”季在渊能够想到也差不多是这个方向，以淑妃那个缺乏常识样子，她逻辑有时候真很奇怪。
闻或跃有点哭笑不得，并打定了主意，如果这辈子能够再遇到淑妃，他一定要和她好好聊聊“放他们自由”概念到底是什么。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而活一次。至少闻或跃是这么觉得。
闻或跃很感激淑妃付出，但他更希望淑妃能够拥有像挑选鲜亮衣服一样，不一定对但一定是自己喜欢个人风格。
“这辈子淑妃在语言方面，应该不成问题了吧？”闻或跃想到和淑妃驴唇不对马嘴说话就脑袋疼。
季在渊心有戚戚点点头：“应该吧，我国九年义务制教育普及还是很到位。”反观暗卫，那是真不行。
“暗卫是不允许读书，除非是为了相关任务而进行对应训练，好比为了搜集情报而学了写字。”闻或跃为季在渊解惑。就闻或跃了解，他家设立暗卫老祖宗坚持认为，暗卫并不需要独立思考能力，他们可以是刀是剑是耳目，独独不能是人。
闻或跃当年觉得暗卫这个组织不人道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个。人，永远不应该放弃读书，放弃思考。
不等季在渊再问，闻或跃房门就被敲响，向泽来换班了。
虽然季在渊赢得了一个晚上，但向泽成功走了闻老爷子路子，也留在了闻家这边，没有回到隔壁。他还成功以让闻或跃烦不胜烦策略，得到了换班机会。时间一到，他就一刻也不肯等出现了。
“快一点，你该走了。”向泽颐指气使总是非常理直气壮。
季在渊只是笑了笑，一副不和他计较样子。
因为……这样已经足够让向泽生气了。他很容易就再次炸了毛，满脸写着“你不和我计较是几个意思？就凸显你成熟呗？呸！好几百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阴险啊！”小情绪。
闻或跃这边还要悄悄给大将军发微信：【贵妃太幼稚了，你多担待。】
季在渊此时已经离开了闻或跃卧室，依靠在走廊上欧式墙边，看着闻或跃信息，笑别提多开心了：【你放心，我知道，她没有恶意。】
向泽要是看到，估计能再次气到跳脚，不过他此时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了。
准确说，向泽深吸了一口气，他打算和闻或跃坦白了。因为他今天在游乐园时候发现，闻或跃并没有他以为那么排斥江斐然。也因为他意识到了，如果自己不坦白身份，真很难在关键时刻——好比出现这种雇佣兵威胁时候——融入小团体谈话里。最重要一点是，如果淑妃真出现，那他秘密将无所遁形。与其当着淑妃戳穿他，不如他自己来。
淑妃真是个人间杀器，他不只在大将军面前戳穿了皇后秘密，她也在贵妃面前戳穿过她纸老虎一面。
“东海王，信仰坐忘心斋，不是道子。你也不是道子了。”
特别是当闻或跃和东海王合作关系渐入佳境，叔侄关系越来越亲密，取得了真正彼此信任后，东海王其实已经不再需要向贵妃在宫里为他做什么了。当然，如果是力所能及能帮到道子地方，东海王也不会吝啬援手。
可问题就是，这个“力所能及”尺度。至少在贵妃第一次想要闯无为殿失败后，东海王没办法再为了贵妃，和季大将军府上实打实亲卫起冲突了。
向贵妃并没有她表现出来那么靠山强横，虽然她在威胁皇后时候一点也没有手软。
淑妃代表皇后来与向贵妃进行了第一次谈判，两人没说几句，贵妃就不得不暂时战术性偃旗息鼓，别人都以为是皇后做了什么，只有贵妃自己知道，是淑妃话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在这个女人面前，所有秘密都会无所遁形。
淑妃就像是悬在向泽头上达摩克利斯之剑，与其等着淑妃出现自取其辱，不如自己主动坦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虽然他觉得闻或跃对于他骗了他这件事，一定会很生气，他也必须得说了。
不等向泽先开口，闻或跃已经主动和向泽分析了起来：“刚刚我和季在渊在说淑妃事，你知道淑妃……”
向泽顺其自然就接了下去：“哦，那个暗卫。”
“？？？”闻或跃一脸懵逼坐在原地，“你知道？”
“很难猜吗？”向泽不愿意承认，当年他被淑妃“恐吓”后，下了大功夫去查，才查到了这个秘密，只是云淡风轻装着逼。还难得为淑妃说了句好话，“她这个人一根筋，脑子不转，不是故意要骗你，你别生气。”
“生气什么？”
“淑妃骗了你事啊。”
闻或跃……说实话，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因为：“不管如何，淑妃都是我救命恩人啊，还不只一次。她在发疯惊马之下救了我，在叛变暗卫手上也救过我，她还试图在我昏迷后救醒我。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与她是谁，与她到底有没有告诉我她是谁，都没有关系。”
“当然，我对你也是一样。”
他都知道了。向泽这样在心里想到：“我，抱歉，我一直都有记忆。”
“没有关系啊。”
看着月光下，坐在沙发上笑一脸认真小皇帝，向泽脸终于再次不可控烧了起来，心脏跳飞快。在无数种闻或跃发现他骗了他想象里，他唯独想不到闻或跃会给出这样一个与众不同视角。说真，这感觉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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