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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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太带人离开后，程暖夕才挣扎着抬起头来。
”季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暖夕不愿意在季语锋的面前露出更多的胆怯和脆弱。因为她已经把弟弟亲手交付在这个魔鬼的手里，已经毫无退路，也已经没有任何恐惧的必要了。
季语锋眉眼一挑，”顺路，于是顺便打算进来提醒你一下。聪明的女人，是不会让自己总是陷入这种肮脏的情感境地。”
程暖夕心中一痛，脸上一阵发烧。
季语锋是在讽刺她，跟有未婚妻的男人扯不清楚，活该她如此狼狈，活该她被人家打上门来。
咬了咬牙，程暖夕抬头盯着季语锋：“季先生不用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我要是真能跟慕锦年扯得清楚，断得干净。那我对你，又有什么利用价值？”
程暖夕伸手抚摸着身体已经渐渐没了温度的听风。
她的泪水随着呼吸极力深屏，屏到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一样地疼。
听风已经跟了她两个多月了，在她这段毫无希望与光明的人生里，无可避免地成为了她身边最重要的伙伴。
她知道，听风救不活了，
它到底还是像所有故事里都存在过的最忠诚的宠物一样，怕她一个人寂寞，怕前面的路有障碍，于是先一步在另一个世界等着她。
“季先生还有别的事么，如果没有，请回吧。让我一个人……”
程暖夕倚在墙壁上，虚弱地喘了几口气。
胸腔里涌溢着剧痛，五脏六腑都要被拆散一样。
她压抑着咳嗽，不想再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面前，露出让他得意又玩味的狼狈。
她是慕锦年的女人，至死都是，至死都不想在他的对手面前屈服。
这是程暖夕能留给慕锦年的，最后的体面了。
季语锋微微眯了一下眼，他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有点意思。
能让慕锦年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的，她骨子里的坚强与傲气，眼神里的坚定的炽烈，真是让人忍不住地激发层层征服欲。
这种征服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复仇的快感。
季语锋走过去，俯下身。
程暖夕警惕地睁开眼，抿紧唇齿，向后靠去。
季语锋皱眉，扶住她几乎坐也坐不稳的身子。
他将程暖夕拉在臂弯里，然后轻而易举地将她横抱起来。
她太瘦太轻了，像一小片纸，风一吹就散了似的。
程暖夕想挣扎，想惊叫，可是喉咙里肆意的咳呛让她几乎发不出声。
她下意识紧紧抓住了季语锋的肩膀，借以减轻一点身上的伤痛。
男人的喉结往后退了一下，睨着怀中的小女人。
“吐出来。”
季语锋低声命令。
程暖夕摇摇头。
季语锋一手搂住程暖夕软绵绵的身体，一手从西裤里掏出手帕，就在女孩几乎要咬破的薄唇边，“吐出来，别咽。”
程暖夕这才咳出声，暗色的鲜血瞬间玷污了雪白的帕子，甚至溅上了季语锋胸前的衬衫。
季语锋皱了皱眉，但并不是因为怕脏。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或许，只是怕这个女人突然就这么死在怀里了。
“你的病，不打算治了？”
程暖夕渐渐缓舒一口气，摇头。
“治不了了，除非移植肝脏。”
肝脏是活体捐赠，程暖夕又没有什么家人，上哪去找志愿者呢？
季语锋嘴角勾出一丝冷冷的笑意：“那还不简单？反正你弟弟也是个残废了，把他的肝割了救你，我想他应该会愿意。”
“季语锋你别发神经了！”
程暖夕怒道，“我弟弟根本就不合适，他的血型跟我也不一样，你答应过我，不可以把我生病的事告诉他的！”
程暖夕激动之下，连连咳血，帕子压都压不住，只把季语锋弄的浑身污秽不堪。
“我知道他不是你亲弟弟。”
季语锋道，“所以，程以书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让你宁可被慕锦年误会这么多年，也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呢？”
程暖夕：“！！！”
“要不，让我猜猜看，会不会是一些可怕的真相……足够毁了慕家，或者是毁了慕锦年呢？”
“季语锋，你！”
感受着怀中女人情不自禁的颤栗，季语锋低吟一声：“行了，我又没逼你。别这么激动，先跟我回去。”
说完，他抱起程暖夕，提步向外门外走去。
“季语锋，你，你要带我去哪？”
“去医院！你肋骨都摔断了，想留在这里莫名其妙吐血吐到死么！？
“我不去医院了，我没事……你放我下来，我……”
程暖夕挣扎着。与其说她害怕被季语锋带走，不如说她更害怕慕锦年知道她被季语锋带走。
“不想去见见你弟弟了？至少，去见见我弟弟吧？阿北为了你吃了那么多苦，你程暖夕到底有没有心，这世上就只有慕锦年一个男人么？”
“你说，林医生醒了？”
程暖夕心中微微一顿，这算是连日下来唯一的一个让她有点欣慰的消息了。
程暖夕的精神微微一垮，只觉得眼睛都变得很沉重了。
她松开了抓在季语锋肩膀上的手，意识开始模糊。
感觉到怀中的人猛的一沉，季语锋几乎不能理解这一瞬间的窒息感，究竟从何而来。
他只知道，自己想要从慕锦年手里夺回来的东西，似乎不再仅限于之前的那些……
苗晚秋等到晚上十点多，慕锦年才回来。
急急忙忙扑上去，苗晚秋开口就说：“锦年，你知道陆紫琳出事了么？她，她拔了针孔想要自杀——”
慕锦年淡淡挑了下眉头，将外套递给走上来的女佣。
“妈，你好歹也是豪门望族的一家主母，遇到事情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
“你！”
慕锦年接过茶杯，润了下喉咙，跨过会议开到现在，他已经口干舌燥，根本不想再将多余的话。
就比如说——
“又不是第一个因为我而自杀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那么紧张的。”
“你简直混蛋！”
洪钟一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男人身长玉立，面色严厉。
在这个家里，除了慕锦年的父亲慕天锋，怕是也没有人能镇得住他了。
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慕天锋，才有这个本事。
“爸，回来也没说一声？”
慕锦年挑了下眉头，若无其事的语气简直让慕天锋本来就压不住的火气，更加燎烧起来。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把公司交给你打理，是希望能在最前沿的财经新闻上看到你的价值和业绩！不是为了在一堆花边八卦上看到今天你跟这个女人订婚，明天你逼那个女人自杀！你今天给我句痛快话，到底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给我滚到东南亚的工厂去蹲着，我慕天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
慕天锋气得青筋暴起，苗晚秋吓得赶紧上去劝慰：“他爸，你先消消气，这事儿也不能都怪锦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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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太带人离开后，程暖夕才挣扎着抬起头来。
”季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暖夕不愿意在季语锋的面前露出更多的胆怯和脆弱。因为她已经把弟弟亲手交付在这个魔鬼的手里，已经毫无退路，也已经没有任何恐惧的必要了。
季语锋眉眼一挑，”顺路，于是顺便打算进来提醒你一下。聪明的女人，是不会让自己总是陷入这种肮脏的情感境地。”
程暖夕心中一痛，脸上一阵发烧。
季语锋是在讽刺她，跟有未婚妻的男人扯不清楚，活该她如此狼狈，活该她被人家打上门来。
咬了咬牙，程暖夕抬头盯着季语锋：“季先生不用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我要是真能跟慕锦年扯得清楚，断得干净。那我对你，又有什么利用价值？”
程暖夕伸手抚摸着身体已经渐渐没了温度的听风。
她的泪水随着呼吸极力深屏，屏到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一样地疼。
听风已经跟了她两个多月了，在她这段毫无希望与光明的人生里，无可避免地成为了她身边最重要的伙伴。
她知道，听风救不活了，
它到底还是像所有故事里都存在过的最忠诚的宠物一样，怕她一个人寂寞，怕前面的路有障碍，于是先一步在另一个世界等着她。
“季先生还有别的事么，如果没有，请回吧。让我一个人……”
程暖夕倚在墙壁上，虚弱地喘了几口气。
胸腔里涌溢着剧痛，五脏六腑都要被拆散一样。
她压抑着咳嗽，不想再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面前，露出让他得意又玩味的狼狈。
她是慕锦年的女人，至死都是，至死都不想在他的对手面前屈服。
这是程暖夕能留给慕锦年的，最后的体面了。
季语锋微微眯了一下眼，他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有点意思。
能让慕锦年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的，她骨子里的坚强与傲气，眼神里的坚定的炽烈，真是让人忍不住地激发层层征服欲。
这种征服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复仇的快感。
季语锋走过去，俯下身。
程暖夕警惕地睁开眼，抿紧唇齿，向后靠去。
季语锋皱眉，扶住她几乎坐也坐不稳的身子。
他将程暖夕拉在臂弯里，然后轻而易举地将她横抱起来。
她太瘦太轻了，像一小片纸，风一吹就散了似的。
程暖夕想挣扎，想惊叫，可是喉咙里肆意的咳呛让她几乎发不出声。
她下意识紧紧抓住了季语锋的肩膀，借以减轻一点身上的伤痛。
男人的喉结往后退了一下，睨着怀中的小女人。
“吐出来。”
季语锋低声命令。
程暖夕摇摇头。
季语锋一手搂住程暖夕软绵绵的身体，一手从西裤里掏出手帕，就在女孩几乎要咬破的薄唇边，“吐出来，别咽。”
程暖夕这才咳出声，暗色的鲜血瞬间玷污了雪白的帕子，甚至溅上了季语锋胸前的衬衫。
季语锋皱了皱眉，但并不是因为怕脏。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或许，只是怕这个女人突然就这么死在怀里了。
“你的病，不打算治了？”
程暖夕渐渐缓舒一口气，摇头。
“治不了了，除非移植肝脏。”
肝脏是活体捐赠，程暖夕又没有什么家人，上哪去找志愿者呢？
季语锋嘴角勾出一丝冷冷的笑意：“那还不简单？反正你弟弟也是个残废了，把他的肝割了救你，我想他应该会愿意。”
“季语锋你别发神经了！”
程暖夕怒道，“我弟弟根本就不合适，他的血型跟我也不一样，你答应过我，不可以把我生病的事告诉他的！”
程暖夕激动之下，连连咳血，帕子压都压不住，只把季语锋弄的浑身污秽不堪。
“我知道他不是你亲弟弟。”
季语锋道，“所以，程以书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让你宁可被慕锦年误会这么多年，也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呢？”
程暖夕：“！！！”
“要不，让我猜猜看，会不会是一些可怕的真相……足够毁了慕家，或者是毁了慕锦年呢？”
“季语锋，你！”
感受着怀中女人情不自禁的颤栗，季语锋低吟一声：“行了，我又没逼你。别这么激动，先跟我回去。”
说完，他抱起程暖夕，提步向外门外走去。
“季语锋，你，你要带我去哪？”
“去医院！你肋骨都摔断了，想留在这里莫名其妙吐血吐到死么！？
“我不去医院了，我没事……你放我下来，我……”
程暖夕挣扎着。与其说她害怕被季语锋带走，不如说她更害怕慕锦年知道她被季语锋带走。
“不想去见见你弟弟了？至少，去见见我弟弟吧？阿北为了你吃了那么多苦，你程暖夕到底有没有心，这世上就只有慕锦年一个男人么？”
“你说，林医生醒了？”
程暖夕心中微微一顿，这算是连日下来唯一的一个让她有点欣慰的消息了。
程暖夕的精神微微一垮，只觉得眼睛都变得很沉重了。
她松开了抓在季语锋肩膀上的手，意识开始模糊。
感觉到怀中的人猛的一沉，季语锋几乎不能理解这一瞬间的窒息感，究竟从何而来。
他只知道，自己想要从慕锦年手里夺回来的东西，似乎不再仅限于之前的那些……
苗晚秋等到晚上十点多，慕锦年才回来。
急急忙忙扑上去，苗晚秋开口就说：“锦年，你知道陆紫琳出事了么？她，她拔了针孔想要自杀——”
慕锦年淡淡挑了下眉头，将外套递给走上来的女佣。
“妈，你好歹也是豪门望族的一家主母，遇到事情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
“你！”
慕锦年接过茶杯，润了下喉咙，跨过会议开到现在，他已经口干舌燥，根本不想再将多余的话。
就比如说——
“又不是第一个因为我而自杀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那么紧张的。”
“你简直混蛋！”
洪钟一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男人身长玉立，面色严厉。
在这个家里，除了慕锦年的父亲慕天锋，怕是也没有人能镇得住他了。
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慕天锋，才有这个本事。
“爸，回来也没说一声？”
慕锦年挑了下眉头，若无其事的语气简直让慕天锋本来就压不住的火气，更加燎烧起来。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把公司交给你打理，是希望能在最前沿的财经新闻上看到你的价值和业绩！不是为了在一堆花边八卦上看到今天你跟这个女人订婚，明天你逼那个女人自杀！你今天给我句痛快话，到底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给我滚到东南亚的工厂去蹲着，我慕天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
慕天锋气得青筋暴起，苗晚秋吓得赶紧上去劝慰：“他爸，你先消消气，这事儿也不能都怪锦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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