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那个未婚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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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慎之刚刚拿到那本书,迫不及待想回寝室开始抄写，就同两个人道别了。
季锡心情舒畅，看着天空都觉得眉清目秀。
再转头看身边也露出笑颜的宋桥,忍不住更开心了。
两个人一道走到竹林。
竹林有一把之前一直放置在那里的焦尾琴，因为松鹤先生将鹤山书院建立在这里,最喜欢的便是这片竹林。
竹林又是清雅之地,便是站立在此地，也会让人心生出几分宁静之意。
季锡摆了摆手,“松桥不如先弹奏一曲？”
“好。”
宋桥深呼吸,之前一直自己练的时候，确实感觉还可以,但是现在在季锡面前，却觉得十分紧张。
她忍不住将出了些汗的掌心擦了擦，随后在一旁的小池边净手。
这才坐在琴前开始拨弄。
——坦白来讲。
宋桥弹这首曲子还不错。
不错,就是无功无过。
没有什么大的让人记住的点，也没有什么差错。
季锡听她弹，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在下面忍不住跟着一起动作。
宋桥似乎注意到了，曲调徒然慌乱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平静下来。
等到一曲完毕,季锡没有先开口说话。
宋桥站起身,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低着头等着季锡说话。
季锡沉默了两秒,没有评价宋桥这首曲目如何，反而问道：“松桥,你还练过其他曲目吗？”
宋桥抿了抿唇，六艺中，她最擅长的是御。
或许是因为她自小被爹爹带着,也专程学过。
所以到了书院之后，御也并不输于其他人。
而乐，书院中教习的是琴。
四雅中，琴棋书画，琴排首位。
可宋桥完全学不好这个。
听到季锡这句话，她突然感觉自己之前很努力地练这首曲目都是白费了。
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
季锡看着他掉眼泪，只觉得自己说话实在是太重了。
这首曲目不错，他也不是不可以想办法，怎么就让她哭了呢？
两个人一个手忙脚乱地想要止住眼泪觉得自己真是太脆弱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居然这么轻易地在季锡面前掉了眼泪，季锡一定更觉得他孺子不可教。
一个人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表现，但是紧握着的手完全能看出来主人公的局促，僵硬的身体微微离她近了一点给她抹眼泪。
“这首曲目，不足以让你得乙等以上。”
甲乙丙丁戊。
五个等级。
谁都想要甲等，可是甲等每次都只有寥寥几个人。
乙等是绝大多数人的目标，有些东西其实很需要天赋，有些东西也不是有努力就能得到的。
宋桥知道自己的乐不好，她练习那么长时间，都是为了得到丙等。
学院规定每次考核，有两科目在后两个等级，就要留级一年。
其实季锡还是说轻了。
连宋桥都知道自己刚刚的水平很可能丙等都够不到，季锡说不能得到乙等只是为了宽慰她而已。
“可是，那你说我现在换曲目肯定来不及啊，我不想留级。”
宋桥擦了眼泪，她脸上的□□堪比真实，季锡手指刚刚摸到她的脸，还微微怔楞了一下。
潜意识地觉得，宋桥的脸不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的触感，微微有点粗糙，按理说很正常，毕竟大家都是男子，自然没有女子那般精于面容，可是季锡还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但是具体是要怎么样的，他又说不出来。
一时间开始纠结起来。
倒是又一阵沉默。
半晌，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思维跑到哪里去了的季锡回过神，说道：“你相信我吗？”
宋桥抬头，对上季锡的眼睛。
他的眼睛好似一汪清潭，平静的后面隐藏着让人看不清楚的波澜。
可是你再细看，却发现里面就是风平浪静的模样，根本没有半点波澜。
季锡的面容堪称风神毓秀，在书院一直是受人追捧的美男子。
时人大多知道季锡面容秀美，面似傅粉，却也很少见到季锡走到街上。
此时他直白地看向自己。
宋桥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似乎都要从自己的身体里跑出来了，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风很轻柔，一阵一阵拂过两个人的发丝，扬起飞舞，又落下。
而面前的男子还在等着自己回答，宋桥抿着唇，点头。
“若熙，我信你。”
季锡觉得自己疯了。
他听到宋桥刚刚分明带
着些男子气，听起来却软绵绵的声调，就开始忍不住想到她如果是在床笫之间——
打住。
君子不可妄想。
他闭了闭眼，将自己汹涌潮海一样的思绪压住，眼眶猩红了一些。
——“我会让你通过。”
这是他最后的承诺。
翌日。
乐考。
或许是今日考核对于平日里勤奋的学生最友好的一堂考核。
所以早上的氛围也颇为融洽。
季锡比宋桥先考，他考完之后很多学生已经躺平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比季锡强。
王慎之对乐也不算是精通，但是拿个甲等也是不算很难。
他考完之后就问宋桥：“你昨日同若熙兄练习得怎么样了？”
宋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然后就听到台上的老师在叫她的名字。
她抿了抿唇，走上台。
琴声先起，清婉悠扬，第三曲目本就见到，这般水平显然也是一般。
顿时大家也轻松了不少，昨日还听说季锡要亲自帮她。
可是帮到什么程度，不止是要看夫子是什么水平，还是要看学生是什么水准的。
如同宋桥这般水准，丙等都有些危险，何况是甲乙等。
大约半息，一道箜篌声假如，琴声徒然开始转变，多了几分凌厉。
两道乐声相互争斗，你追赶我，我追赶你，好似嬉戏，又好似搏斗，分明是一次考核，却有人听出了厮杀之意。
再看看箜篌声的来源——
季锡。
难怪说有个好夫子，后半生都不愁。
看季锡这一帮衬，不说甲等，乙等定然是不用愁了。
一曲终了。
一位横眉夫子站起身，面容严肃，声音冷硬，“宋桥，你认为你这一曲该如何评考？”
宋桥还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她嗫喏了一声，“学生”
另一名宽袖夫子站起身，嗓音洪亮，还有些喜悦，“我却觉得，此般考核颇有趣味，我给甲等。”
横眉夫子冷哼了一声，面色阴沉，“若是这般，以后怕是没有人会用正常方式考核，只会投机取巧，何堪大用？”
宽袖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着头，“你却是说错了，我晋朝便需要这般敢于冒险的人，若是连勇敢都没有，又怎么堪为一朝
官员？”
“”
“”
两个人的争执声不停。
就连学生都分为两派吵了起来。
王慎之完全没有想到季锡会用这种办法帮宋桥。
他看了看站在台上有些无措的宋桥，再看看站在宋桥面前朝她安抚地笑的季锡。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忽视了什么。
——忽视了什么呢？
几位夫子争执不停。
一直看着现场的学生们也争执不休。
“我倒是觉得，这不失为一种新的考核办法。”
说话的是松鹤先生，他穿着宽袍大袖长衫，正徐徐走来，一身魏晋风度让人仰慕不已。
听到是松鹤先生说话，在场的人顿时消停了。
“我觉得，这般考核方法，倒是有理由我书院同窗拉近关系。”
松鹤先生走到考核区，自有小童为他备好笔墨，他撩袖提笔，轻松自在地写了一个字。
——甲。
“我鹤山书院，自当团结一致，便是出了书院，也是同窗，万万没有因着争斗伤了情分的情况，实属不必。大家在书院学习知识，可也不是为了学知识，我辈少年，风华正茂，这世间就是因为有人帮扶有人争斗才会产生各种争锋，这样很好。”
“这争锋是大家都要去克服并且奋斗的目标，今日考核，宋桥同学确实是因为若熙才会有后面的水平，可是不也是因为她并没有因为若熙而完全放松才会有后期那般精彩的考核吗？”
全场静了几秒。
忽然，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
“先生说得不错！我辈青年，自当心胸开怀，宋兄并未放松自己，她后期的表现也堪当精彩！绝非一无是处！”
“我们支持先生！”
“我们支持先生！”
“”
季锡看着这一幕，再看向站在台上笑着回望自己的宋桥，也微微笑起来。
过程不论如何艰难，走到了这一步，都是结果更让人重视。
而现在，他们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
风轻轻地吹回昨日。
季锡同她说完这个计划。
宋桥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样不太好吧？而且明日考核的屈夫子最不喜新法，惯来墨守成规，怕是难以接受。”
季锡温声安抚她，一派胸有成竹的姿态，“屈夫子
不能接受，有人能接受便好。”
“谁啊？”宋桥有很多疑惑。
谁能接受这件事情——并且还让屈夫子不能反驳呢？
这不就出现了？
季锡微微笑着看向松鹤先生，松鹤先生也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昨日季锡去寻松鹤先生，就连松鹤先生都惊讶了好久，听到季锡说明来意，又用了那么一大堆说辞说服自己，他只是叹了口气。
原先以为你有心事是为了什么，没想到居然是为情。
季锡抿着唇不说话，俊秀面容微微有些赤红，却也坦然。
松鹤先生有些感慨，他倒也没有世俗那般认为断袖之人是得病之人。
只是看着面前优秀的学生因为心爱之人这般局促的模样有些感叹。
曾几何时——
自己也是这样赤枕的青年，如今已然没有这般，果真是老了，老了。
或许是为着自己心里那些怅然的感慨，又或者是为了面前学生那双诚恳的双眼。
松鹤先生答应了下来，至于季锡之前的说辞嘛。
自然是刚刚松鹤先生同在场的人说的那些话。
一段话的重要程度并不在于这段话本身的意义，而是在于这段话是谁说出来的。
看看下面朝气蓬勃一个个脸上洋溢着朝气的青年。
松鹤先生罕见地想起了自己从前上学的时候，再看原本站在台上的宋桥已经跑了下去。
季锡接住她，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学生们欢呼着，好似这是一场大为成功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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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头看身边也露出笑颜的宋桥,忍不住更开心了。
两个人一道走到竹林。
竹林有一把之前一直放置在那里的焦尾琴，因为松鹤先生将鹤山书院建立在这里,最喜欢的便是这片竹林。
竹林又是清雅之地,便是站立在此地，也会让人心生出几分宁静之意。
季锡摆了摆手,“松桥不如先弹奏一曲？”
“好。”
宋桥深呼吸,之前一直自己练的时候，确实感觉还可以,但是现在在季锡面前，却觉得十分紧张。
她忍不住将出了些汗的掌心擦了擦，随后在一旁的小池边净手。
这才坐在琴前开始拨弄。
——坦白来讲。
宋桥弹这首曲子还不错。
不错,就是无功无过。
没有什么大的让人记住的点，也没有什么差错。
季锡听她弹，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在下面忍不住跟着一起动作。
宋桥似乎注意到了，曲调徒然慌乱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平静下来。
等到一曲完毕,季锡没有先开口说话。
宋桥站起身,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低着头等着季锡说话。
季锡沉默了两秒,没有评价宋桥这首曲目如何，反而问道：“松桥,你还练过其他曲目吗？”
宋桥抿了抿唇，六艺中，她最擅长的是御。
或许是因为她自小被爹爹带着,也专程学过。
所以到了书院之后，御也并不输于其他人。
而乐，书院中教习的是琴。
四雅中，琴棋书画，琴排首位。
可宋桥完全学不好这个。
听到季锡这句话，她突然感觉自己之前很努力地练这首曲目都是白费了。
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
季锡看着他掉眼泪，只觉得自己说话实在是太重了。
这首曲目不错，他也不是不可以想办法，怎么就让她哭了呢？
两个人一个手忙脚乱地想要止住眼泪觉得自己真是太脆弱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居然这么轻易地在季锡面前掉了眼泪，季锡一定更觉得他孺子不可教。
一个人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表现，但是紧握着的手完全能看出来主人公的局促，僵硬的身体微微离她近了一点给她抹眼泪。
“这首曲目，不足以让你得乙等以上。”
甲乙丙丁戊。
五个等级。
谁都想要甲等，可是甲等每次都只有寥寥几个人。
乙等是绝大多数人的目标，有些东西其实很需要天赋，有些东西也不是有努力就能得到的。
宋桥知道自己的乐不好，她练习那么长时间，都是为了得到丙等。
学院规定每次考核，有两科目在后两个等级，就要留级一年。
其实季锡还是说轻了。
连宋桥都知道自己刚刚的水平很可能丙等都够不到，季锡说不能得到乙等只是为了宽慰她而已。
“可是，那你说我现在换曲目肯定来不及啊，我不想留级。”
宋桥擦了眼泪，她脸上的□□堪比真实，季锡手指刚刚摸到她的脸，还微微怔楞了一下。
潜意识地觉得，宋桥的脸不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的触感，微微有点粗糙，按理说很正常，毕竟大家都是男子，自然没有女子那般精于面容，可是季锡还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但是具体是要怎么样的，他又说不出来。
一时间开始纠结起来。
倒是又一阵沉默。
半晌，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思维跑到哪里去了的季锡回过神，说道：“你相信我吗？”
宋桥抬头，对上季锡的眼睛。
他的眼睛好似一汪清潭，平静的后面隐藏着让人看不清楚的波澜。
可是你再细看，却发现里面就是风平浪静的模样，根本没有半点波澜。
季锡的面容堪称风神毓秀，在书院一直是受人追捧的美男子。
时人大多知道季锡面容秀美，面似傅粉，却也很少见到季锡走到街上。
此时他直白地看向自己。
宋桥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似乎都要从自己的身体里跑出来了，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风很轻柔，一阵一阵拂过两个人的发丝，扬起飞舞，又落下。
而面前的男子还在等着自己回答，宋桥抿着唇，点头。
“若熙，我信你。”
季锡觉得自己疯了。
他听到宋桥刚刚分明带
着些男子气，听起来却软绵绵的声调，就开始忍不住想到她如果是在床笫之间——
打住。
君子不可妄想。
他闭了闭眼，将自己汹涌潮海一样的思绪压住，眼眶猩红了一些。
——“我会让你通过。”
这是他最后的承诺。
翌日。
乐考。
或许是今日考核对于平日里勤奋的学生最友好的一堂考核。
所以早上的氛围也颇为融洽。
季锡比宋桥先考，他考完之后很多学生已经躺平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比季锡强。
王慎之对乐也不算是精通，但是拿个甲等也是不算很难。
他考完之后就问宋桥：“你昨日同若熙兄练习得怎么样了？”
宋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然后就听到台上的老师在叫她的名字。
她抿了抿唇，走上台。
琴声先起，清婉悠扬，第三曲目本就见到，这般水平显然也是一般。
顿时大家也轻松了不少，昨日还听说季锡要亲自帮她。
可是帮到什么程度，不止是要看夫子是什么水平，还是要看学生是什么水准的。
如同宋桥这般水准，丙等都有些危险，何况是甲乙等。
大约半息，一道箜篌声假如，琴声徒然开始转变，多了几分凌厉。
两道乐声相互争斗，你追赶我，我追赶你，好似嬉戏，又好似搏斗，分明是一次考核，却有人听出了厮杀之意。
再看看箜篌声的来源——
季锡。
难怪说有个好夫子，后半生都不愁。
看季锡这一帮衬，不说甲等，乙等定然是不用愁了。
一曲终了。
一位横眉夫子站起身，面容严肃，声音冷硬，“宋桥，你认为你这一曲该如何评考？”
宋桥还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她嗫喏了一声，“学生”
另一名宽袖夫子站起身，嗓音洪亮，还有些喜悦，“我却觉得，此般考核颇有趣味，我给甲等。”
横眉夫子冷哼了一声，面色阴沉，“若是这般，以后怕是没有人会用正常方式考核，只会投机取巧，何堪大用？”
宽袖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着头，“你却是说错了，我晋朝便需要这般敢于冒险的人，若是连勇敢都没有，又怎么堪为一朝
官员？”
“”
“”
两个人的争执声不停。
就连学生都分为两派吵了起来。
王慎之完全没有想到季锡会用这种办法帮宋桥。
他看了看站在台上有些无措的宋桥，再看看站在宋桥面前朝她安抚地笑的季锡。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忽视了什么。
——忽视了什么呢？
几位夫子争执不停。
一直看着现场的学生们也争执不休。
“我倒是觉得，这不失为一种新的考核办法。”
说话的是松鹤先生，他穿着宽袍大袖长衫，正徐徐走来，一身魏晋风度让人仰慕不已。
听到是松鹤先生说话，在场的人顿时消停了。
“我觉得，这般考核方法，倒是有理由我书院同窗拉近关系。”
松鹤先生走到考核区，自有小童为他备好笔墨，他撩袖提笔，轻松自在地写了一个字。
——甲。
“我鹤山书院，自当团结一致，便是出了书院，也是同窗，万万没有因着争斗伤了情分的情况，实属不必。大家在书院学习知识，可也不是为了学知识，我辈少年，风华正茂，这世间就是因为有人帮扶有人争斗才会产生各种争锋，这样很好。”
“这争锋是大家都要去克服并且奋斗的目标，今日考核，宋桥同学确实是因为若熙才会有后面的水平，可是不也是因为她并没有因为若熙而完全放松才会有后期那般精彩的考核吗？”
全场静了几秒。
忽然，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
“先生说得不错！我辈青年，自当心胸开怀，宋兄并未放松自己，她后期的表现也堪当精彩！绝非一无是处！”
“我们支持先生！”
“我们支持先生！”
“”
季锡看着这一幕，再看向站在台上笑着回望自己的宋桥，也微微笑起来。
过程不论如何艰难，走到了这一步，都是结果更让人重视。
而现在，他们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
风轻轻地吹回昨日。
季锡同她说完这个计划。
宋桥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样不太好吧？而且明日考核的屈夫子最不喜新法，惯来墨守成规，怕是难以接受。”
季锡温声安抚她，一派胸有成竹的姿态，“屈夫子
不能接受，有人能接受便好。”
“谁啊？”宋桥有很多疑惑。
谁能接受这件事情——并且还让屈夫子不能反驳呢？
这不就出现了？
季锡微微笑着看向松鹤先生，松鹤先生也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昨日季锡去寻松鹤先生，就连松鹤先生都惊讶了好久，听到季锡说明来意，又用了那么一大堆说辞说服自己，他只是叹了口气。
原先以为你有心事是为了什么，没想到居然是为情。
季锡抿着唇不说话，俊秀面容微微有些赤红，却也坦然。
松鹤先生有些感慨，他倒也没有世俗那般认为断袖之人是得病之人。
只是看着面前优秀的学生因为心爱之人这般局促的模样有些感叹。
曾几何时——
自己也是这样赤枕的青年，如今已然没有这般，果真是老了，老了。
或许是为着自己心里那些怅然的感慨，又或者是为了面前学生那双诚恳的双眼。
松鹤先生答应了下来，至于季锡之前的说辞嘛。
自然是刚刚松鹤先生同在场的人说的那些话。
一段话的重要程度并不在于这段话本身的意义，而是在于这段话是谁说出来的。
看看下面朝气蓬勃一个个脸上洋溢着朝气的青年。
松鹤先生罕见地想起了自己从前上学的时候，再看原本站在台上的宋桥已经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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